“那我只好……來一場堵車。”
……
秒針在滴滴答答地往前走,一聲聲就像驚雷……他終於有點能夠體會她這兩天的感受。
時間前行每一秒,心臟就下沉一分。
那滴滴答答讓人煩躁的震動,帶動空氣,傳入耳道,震動聽小骨……再從耳神經一直震動到心臟。
於是從耳朵到胸腔,都彷彿被這秒鐘聲點燃了一樣,滾燙,慌亂,無法呼吸。
是的……慌亂,他在慌亂。
就算他表現得再平靜,脈搏也無法遮掩,激素也無法撒謊……他也沒有辦法否認,此時此刻,他的大腦和秒鐘的嘀嗒聲,已經合併成同一個頻率。
嘀嗒,那不是雷聲。
那是重錘,要一點點把人的心臟,碾碎成灰燼。
而同一時刻,在街道的另一邊。
“我們為什麼不能超過前面那輛車?地上是虛線!你可以開過去!你可以的!”
“抱歉,那樣很容易追尾。”
“那還有左邊那輛,它開的太慢了,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慢吞吞地跟在它後面?”
司機叼著煙,沒有點,只是銜在嘴裡。
他有些無奈地說:
“小姐,我已經快把車開成飛機了。”
“明顯沒有……你看看你的車速盤,現在才兩百八十米每小時……”
“……兩百八十米連火都開不了,這是兩百八十千米……哦,前面出了什麼事?”
司機猛的一腳剎車踩到底,隨之而來的,還有身邊此起彼伏的剎車聲。
“見鬼!綠燈剛才還有五十秒……忽然就只剩下十秒,真是邪了門了。”
他吐出嘴裡的菸頭:
“我們交給交通局的稅都被拿去喝伏特加了嗎?紅綠燈也和喝醉了似的。”
“這是什麼意思?”
路德維希伏在前車座的皮靠背上,看著前方的路況:
“我們過不去了嗎?”
“當然過不去。”
司機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前面:
“你看,不只一個路燈,前面連著幾個路口的紅綠燈都出故障了,又是上班高峰期,估計要等交警來才有用……哦,交警已經來了,不過看這個樣子,來了也快不了。”
一條街的紅綠燈都出故障?
還真是……巧。
福爾摩斯先生不是說過,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巧合這回事的麼?
路德維希垂下眼睛,手指緊緊地攥著……她明明可以掐面前的皮椅子,卻沒有這麼做,指甲依舊深深地陷進了自己的肉裡。
……這是無意識行為,疼痛不能使她平靜。
而是她在咬嘴唇,或掐自己的時候,根本感受不到痛感……因為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
……
司機開啟了早間新聞,活力四射的女聲傳來:
“……那麼,在七點十分,這個地球上又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呢?倫敦動物園裡一隻母河馬成功在非發情期生育了一隻小河馬……”
其他話都不重要,路德維希只能聽見一個詞。
……七點十分了。
他說,等她來了,再叫醒他……她叫不叫得醒他?
路德維希看看車窗外扭得和麻花似的道路……根本沒有縫隙給車過,頂多給摩托車過。
倫敦司機的素質整體很高,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多少人鳴喇叭製造噪音。
“從這裡到聖瑪麗醫院,走路需要多久?”
“這裡?不遠了,十五分鐘的樣子。”
十五分鐘……太慢了。
但也好過等在這裡。
她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