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瑣事老是推給她的事實。沒辦法,為了賺點錢,忍無可忍是應該的,尤其在這種老式經營的小出版社,一人做三人份的工作是必然的現象。
到了午夜十一點整,終於把所有工作完成,洛素揉揉肩背,試圖忽視陣陣痠痛。
“好了?好,那你先回去吧。”
“謝謝!”她呼口氣,幸好沒有別的工作了。她已等不及要回家泡個熱水澡,消除全身的疲勞。
“哦!記得明天早點來,順便校稿。”
“是。”
天知道她根本已經昏昏欲睡,社長的話只激起她反射性的回答。
非常辛苦地將自己從床上挖起來,洛素死命地克服瞌睡蟲,因為早上八點至十二點是她另一份工作的上班時間,那就是──送貨。
隨著卡車駛進大學校園,她興奮地對司機阿德說:“哇,好美的校園哪!”
“是呀!”愣頭愣腦的阿德胡亂附和,“很美……唉,你吃過早餐沒?”他摸摸肚皮,“我好餓。”
“餓?”經他一提醒,洛素才想起昨天就沒吃晚餐,而今早又因為忘記帶錢包,連早餐都省掉了,如今自己真餓得有些頭昏眼花。
看著愁眉苦臉的阿德,洛素道:“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搬完這ㄊㄨㄚ就去填肚子。”他向來餓不得,所以才有個“大胃德”的外號。
“先搬完再說吧!”強捺肚皮的抗議,她將及腰的秀髮利落地紮成馬尾,率先跳下車;阿德扛著大紙箱跟在她後面。
“你好,我們是走紙來的。”她抓了一個路過的女學生探問。
“紙?”美麗的女學生茫然答道。
“抱歉,可不可以請問你教務處在哪兒?我們是紙業公司,專程走紙來的。”洛素連忙介面。
“前棟二樓中間那間就是。”
“謝謝你。”道聲謝後,她轉身搬貨。
阿德瞧了洛素一眼,“你確定拿得動嗎?”
“當……然。”實際上她手痠腳麻。沒辦法,今天的箱子特別大,都是一堆四開的八十磅紙,而且連著兩餐沒吃,力氣都減弱了,但是她仍深吸口氣撐住。
阿德憂心地看了她一眼,聳聳肩,臉不紅氣不喘地再扛起一箱,“走吧!”領先大踏步前進。
洛素跟著爬上二樓,待放定位置後才大鬆口氣。就這樣來來回回搬了三趟,搬到最後一箱時,她更加小心翼翼地登上樓梯,但是疲乏的身子漸漸不聽使喚,腹中的空虛混著胃酸開始作怪,她只覺箱子愈變愈重,而且慢慢在下滑。她試圖振起精神,卻突然失去重心和意識,整個人昏倒了。
一陣涼意拂醒了她,洛素遲鈍地揉揉眼睛。
咦,眼鏡呢?她突然驚醒,卻被身前一張張放大的臉嚇一大跳,“啊!”
“好了,終於醒了,她沒事。”一個嚴肅的老人首先出聲。
人群中傳來一聲:“不用叫醫生了。”
“是呀!看樣子是沒事。”
“大概是貧血,或營養不良所造成……”
洛素眨眨眼,“有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
“你昏倒了。”輕柔低沉的聲音自後方響起,好像離自己好近,似乎有些熟悉……
她猛一回頭,剛巧望進那雙溫暖幽邃的眸子,其中夾雜著關懷和焦急。
“是你?”更驚人的是,自己還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學甫笑笑,“你現在覺得怎樣?需不需要看醫生?”
“不用,”一聽到醫生兩字就想起一管巨大的針筒。“不用看醫生,我好了。”現場圍觀的人們都聽到她強而有力的回答,於是漸漸散去,只剩下他和她。
“洛素,老闆叫你回去休息。”阿德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