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一碗接一碗地送著,伏鸞也將它們悉數倒掉;不僅如此,她還以“防人之心不可無”為由,拒絕任何人為她號脈,連伏苓也不能例外。
這可讓魏勉犯了難——為后妃請平安脈乃是太醫署的職責所在。如今皇后不讓把脈,如何記檔呢?
“既是如此,我只和他女兒說。把魏靈安帶來!”伏鸞吩咐道。
“嬪、嬪妾魏靈安,拜見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萬福金安!”魏靈安見了伏鸞便連連磕頭。
她兩眼鰥鰥,一看就是一副很久沒休息好的樣子!
伏鸞呷了口茶,似笑非笑道:“喲,魏小才人今日怎麼不祝本宮‘福壽康寧、子孫彬彬’了?”
魏靈安剛在女史的攙扶下起身,聽了這話,“撲通”一聲又連忙跪下道:
“當日奉茶,是嬪妾愚鈍,衝撞了皇后娘娘!還望皇后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伏鸞仍舊笑道:“你如今倒是乖,想必離開靈安宮之後,日子過得不錯啊!”
光是聽到“靈安宮”三個字,魏靈安便打了個激靈。她想起自己在靈安宮做一宮主位的日子,便膝行至伏鸞身邊,抱住伏鸞的腿腳道:
“皇后娘娘!自從嬪妾回到‘玉雪霓裳’,霓裳貴妃與昭貴嬪便日夜拉著嬪妾,不是玩葉子戲,就是讀書、下棋、抄寫《大魏祖訓》!
“白天尚可;一到了晚上,她們玩個一盞茶的時間就去休息了、讓宮婢代勞,可苦了嬪妾了!”
魏靈安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伏鸞繼續笑道:“既然進了宮,大家便都是姐妹。她二人拉著你玩,也是喜歡你;你若不願意,當面推掉便是!
“如今你當人家面應承下來,背後卻向本宮訴苦,這恐怕……不太好吧?還是說……”
伏鸞挑起魏靈安的下巴,淺笑道:“魏小才人對霓裳貴妃和昭貴嬪有意見是假,嫌棄《大魏祖訓》是真呢?”
“啊?望皇后娘娘明鑑,借嬪妾一百個膽子,嬪妾也不敢……”魏靈安急急地辯解道。
“行了!你從前當眾汙衊本宮的氣性去哪兒了?如今低聲下氣的樣子,真叫我看不上!”伏鸞一臉嫌棄地打斷道。
“我、嬪妾……”魏靈安揚著滿是淚水的臉,不知所措。
伏鸞淡然道:“你告訴你那當太醫令的爹,本宮平安脈的記檔正常寫。若你辦到了,以後‘玉雪霓裳’的人不會再為難了;
“可若你不聽話……新賬舊賬本宮可要和你細細算一算了!”
魏靈安為難道:“可、可是……”
“花蘿,把宗正卿請來,讓他徹查一下魏小才人上回汙衊本宮的事,看看……”伏鸞頓了頓,等著魏靈安的反應。
“嬪妾知錯了!嬪妾必定按皇后娘娘的吩咐行事!嬪妾往後在宮中,還望娘娘多多提攜!”魏靈安聽到“宗正卿”,又是一個激靈,連忙放開伏鸞的腿腳,再度磕頭如搗蒜。
“宗正卿”乃大魏宗正寺從三品官員,掌天子親屬罪責。
凡王爺、公主、嬪妃犯了錯,要先向宗正卿說明一切,而後再由宗正卿判斷是否讓這些貴族犯人得見天顏,權利極大!
實際上,被宗正卿帶走的貴族,大多數就再也沒機會見到皇上了!所以魏靈安寧願被伏鸞責罰,也不願面見宗正卿。
伏鸞正是知道這一點,才讓魏靈安心服口服。果然,她爹魏勉,再也未因“平安脈”“記檔”等事煩擾過伏鸞;
而她未對魏靈安進行任何處罰,便起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后妃們總算消停了些,知道這不到二十歲的小皇后不好惹!
宮裡是消停了,宮外的事卻未了結。
離阿那瑰分娩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西域三十六國上奏朝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