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淵免了他的禮,笑眯眯道:“我爹恐怕還不知道,你那新來的頂頭上司,是我從前的手下!
“這事他想查出結果,恐怕也難咯!”
正當虞微言拿著那一堆汙言穢語的信來到箏箏的院子時,卻只聽見嚴姨媽那尖銳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我說二姑娘,你可別在老孃面前擺你那副千金小姐的做派,你還真當你是侯門貴女哪?
“老孃告訴你,你不過是你娘那小賤人和表哥一夜風流被搞大了肚子生出來的野……”
“‘野’什麼?”虞微言怒火中燒,一腳將房門踹開!
他這一踹門,別說嚴氏了,連箏箏心下都一驚。
在她的印象裡,爹爹從小到大都沒有直接闖進過她的臥房,更別提踹門了!
嚴氏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侯爺您聽錯了……”
“那把你方才的話重複一遍!”虞微言大怒道。
“民、民婦忘了……”嚴氏低著頭,她根本不敢正眼看虞微言,只能略微抬了抬眼皮。
箏箏早就嫌嚴家人窮酸、粗鄙、醜陋,遠配不上她“侯府千金”的身份;
上回她發小姐脾氣,把舅舅和汪舅媽趕走了;
誰曾想到這嚴姨媽臉皮這麼厚,不僅三天兩頭打著“看她”的名義入府說教;
方才更是要爬到她頭上了!她居然勸她嫁給鄭大夫那糟老頭?真是笑話!
可是姨媽終究是她的長輩,她又無封誥在身;
她沒法像伏鸞那樣,趾高氣昂地對嚴氏說出“你算什麼東西”之類的話……
如今她見姨媽被爹爹罵了,心中只覺暢快!
“爹爹,姨媽她、她罵我是‘野種’呢!爹爹你要為箏箏作主呀!
“外人欺負我就算了,連我的親姨媽都……”箏箏拉著她爹的袖子撒嬌,說完就哭了出來。
那眼淚一滴又一滴地往外冒,在她的臉上連成了一條線。
美則美矣,可女子一看便知道是裝哭,也就虞微言這種大老粗看不出來罷了!
“好啊!又是你這賤婦,在長安侯府說三道四、口舌招尤!
“誰准許你進來的?”虞微言聽了女兒的話,不由分說,便親自扇了嚴氏兩個巴掌。
嚴氏與箏箏的娘雖為親姐妹,可她相貌平庸,甚至可以說有點醜;
加上她成過親,如今不過是一副普通鄉野婦人的長相,比起妹妹差得遠了!
他們不過是託了妹妹賣身到侯府的福,一大家子才得以搬到國都長安。
妹妹去世了,她常來長安侯府走動,一來是提醒外甥女箏箏“別忘了本”;
二來麼……她見虞微言妻妾俱亡後並沒有新的女人,則存了替代妹妹的心;
畢竟妹妹當初也是使了手段才當上侯府妾侍的!
如今她暗地裡為伏鸞辦事,出入侯府更是方便,便有意無意在虞微言面前走動;
可虞微言自己長得風度翩翩,妻妾又都是美人中的美人,如何能看上這灰頭土臉的矮胖婦人?
更何況她幾次三番在長安侯府嚼舌根,更是惹人厭!
嚴氏這是第二次被虞微言打了;
她捂住被打腫的臉,忍住疼痛說道:“回侯爺,民婦方才的話,雖說是氣話,可也是事實!”
“賤婦,你還敢說!”虞微言將那一疊信放在桌上,左右開弓,嚴氏的嘴角都被扇出了血。
嚴氏顫顫巍巍道:“侯爺您仔細回想一下,我妹妹生箏箏的時候,時間是不是對不上?
“侯府的大夫發現我妹妹有孕時,是四月初六、清明剛過;
“那天我們兄弟姊妹幾個都在,您本來想和她放風箏的、連風箏都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