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沉默了數秒,冷哼一聲說道:“表哥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皮,說前年年底就住一塊了。真噁心,那會姜大哥不才轉監獄呢。姐,別怪我說你傻,你真看走眼了。那時候忙前忙後為了他家,人家感你的情不?背地裡勾搭上表哥……”
“沈愛娣!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第 30 章
鐵路小區門口那幢新樓不知何時起好的,粉黃的牆咖啡色的窗臺線,遠遠望去,和諧的色彩給這寒氣襲人的大冬天格外添了股暖和勁。
往裡走到老樓樓下,前面的光鮮越顯得老房子的破敗。慶娣望著黑洞洞的樓道,在草木枯敗的花壇邊徘徊了幾圈,終於拉開半掩著的鐵門走進去。
姚家和姜家大門都關得緊緊的,慶娣敲敲姚家門,篤篤的聲音在冷冰冰的空氣裡益發顯得空洞。
連敲了兩遍也沒人回應,慶娣回頭望一眼姜家的大門,一時拿不定主意。正攏了攏領子準備下樓,姜家的門開了半扇,姥姥探出頭,像是逆光看不清地眯縫起眼,問:“誰啊?找誰?”
“姥姥,新年好。是我,沈慶娣。”
“沈……啊,是慶娣。新年好、新年好。”姥姥急忙開門,“快進來,別凍著了。”
家裡還是舊時模樣,似乎時間停止在三年前她初來的那一天。
“孩子,快坐。”姜姥姥倒了杯水遞給她,“捂捂手。我在搬花盆呢,就聽著好像是有叫門聲。”
慶娣站起來,“姥姥,要我幫忙嗎?”
姜姥姥也不客套,說了聲,“那就勞煩了。”帶著慶娣往裡走,邊走邊說:“養了幾盆花,我看今天有點日頭,搬出去曬曬。現在沒太陽了,想搬回來。”
踏進房門,慶娣猛然意識到這是姜尚堯的睡房,不由停了腳。一米寬的床倚牆放著,床頭木板上擱了一摞子書,牆上貼了半牆的招貼畫,有草原日出的、有騰格爾專輯的宣傳畫,還有一張格瓦拉的紅色大頭照。最顯眼的是小櫃上一隻古銅色的吉他,相隔數年再見,這把吉他盒身仍舊泛著淡淡的油潤。
姥姥見慶娣目光停留在吉他上,不由微笑,說:“這東西矜貴,堯堯當初攢了幾年的壓歲錢才買到的。我有空就幫他擦擦,他媽倒是懂一點,有時候調調絃什麼的。”
慶娣瞭解地笑笑,也不敢多問,跟著姥姥上前。窗臺的防盜網上放了幾盆枝葉繁茂的植物,她不懂養花,不過倒是認出其中一株。不由贊說:“好大一株杜鵑!”
姜姥姥喜笑顏開,說:“你也愛花啊?我這可是杜鵑裡的名品,五寶珠,院子裡每年春天不知多少人來要。今年等開春了姥姥分了枝,送你一盆。”
慶娣汗顏,“學校飯堂門口種了些,所以我認識。平常不怎麼注意這些花花草草的。”
姥姥嗔怪地看她一眼,幫她搭勁抬了花盆下來,說:“女孩子應該有點愛好,老是讀書也不行。聽說,考到省裡去了?”
“是啊,姥姥,讀原州師範。所以最近沒怎麼來看你們,你可別生我氣。”
“嗨,這樣說就見外了。孩子們愛讀書有好前途,姥姥高興。”說著眼裡晃過一絲不易捕捉的傷懷,接著又笑,“回家過年來著?”
慶娣答了聲“是”,說話間搬完花,姥姥帶她洗了個手方才坐下。慶娣接過遞來的瓜子剝了一顆,猶猶豫豫地問:“姥姥,雁嵐呢?她上班去了?”
姜姥姥倒完水,側身回來,笑說:“你還不知道啊?雁子現在不住這兒,她媽媽進了療養院,她在那邊方便照應。”
慶娣頓時感覺心底敞亮了許多,心想三人成虎,謠言的力量真是可怕。小愛不能繼續呆在聞山了,負面的影響太大,心眼也越小。這一想,攢錢供妹妹讀書的念頭更堅定了幾分。
“那楊阿姨現在好些了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