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於是又把名字和事情說了一遍,那人說:你站在這兒等等,我去傳達室裡打個電話給你問問事情到了哪一步。說罷就又進了傳達室。暖暖就站在那兒心亂如麻地等,大約有頓飯工夫,那看門人果然又走了過來,小了聲說:大妹子,給你問清了,眼下能不能放了你男人,關鍵不在派出所,而在於你們的村主任,只要他同意放,這邊就會放,趕緊回去找你們主任吧!
哦?暖暖吃了一驚。
派出所基本上判定你男人是屬於上當受騙後又害人的,這樣的事,只要當事者答應賠償受害者的損失,一般都可以放,可你們村主任咬定不能放,這就麻煩了,明白?
暖暖的身子打了個冷戰,她一邊向那人鞠躬一邊說:謝謝你大哥,你可幫了我大忙,讓我知道了船究竟是在哪兒彎著……
暖暖騎上腳踏車沒命地踏著腳蹬,幾乎是飛回楚王莊的。進莊時,太陽剛剛沉到後山的那邊,雞和鴨們剛剛準備進籠歇宿。她沒有先回家,而是徑直去了村委會辦公的小院子,還好,詹石磴還坐在他的辦公桌後眯了眼抽菸,老支書常年有病,詹石磴是這院子裡的實際主人。
聽說你今天去鄉上了,我就坐這兒等你,咋樣,帶沒帶回好訊息?詹石磴看見氣喘吁吁的暖暖,平靜地指指一旁的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主任,你不能這樣對待開田!暖暖沒坐,徑直說。
這是啥意思?詹石磴聲色不動,我該咋樣對待開田?獎勵他?給他戴上大紅花?陪他喝一瓶老白乾?
我已經問過了,我都明白了,開田現在能不能放出來,全在你!是你不讓放的。
是嗎?詹石磴笑了一下,真的問清楚了?
當然。
那就好,我以為他們不會告訴你,看來你還是有些辦法的,你找的誰?
主任,求你讓他們放了開田吧,開田確實不是存心做壞事,他是上當受騙又害了別人,俺們自己的二畝綠豆不是也絕了收?俺們真要知道那是假除草劑還能朝自己的地裡使嗎?
那恐怕不行,他毀了村裡的莊稼,禍害了我的村民,我身為主任,理當為民伸張正義,因此,他必須受到懲罰!詹石磴聲音雖然不高,但說得斬釘截鐵。
這恐怕只是藉口吧?你要懲罰他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娶了我,是因為我沒有嫁給你的弟弟。暖暖直盯著詹石磴的眼睛。
。。
水(23)
隨你怎麼說吧。詹石磴又接上了一根菸,長長地吸了一口,很悠然地彈了一下菸灰。最好別把私事和公事攪到一起,好嗎?
主任,你要為當初的事生氣就把氣撒到我身上吧,那不怨開田,是我不願嫁給你弟弟的,我和你弟弟平日沒有接觸沒有感情基礎,我不愛他。儘管我自認為我沒有做錯什麼,可我還是願為那件事給你們一家造成的傷害給你賠個不是,也許,我當初應該換另外一種做法更好。暖暖的聲音裡滿是歉意。
僅僅是賠個不是?詹石磴一直眯著的眼睜開了。
那你要我咋著做?
詹石磴又把眼眯了起來,讓一束若有若無的光在暖暖的胸前晃。
賠錢?也行,你可以先說個數,待俺家從這回的災難中緩過勁來,一定賠你!我先給你寫個保證,行嗎?
我從來就不缺錢。詹石磴吐了個好看的菸圈。
那我給你賠禮。暖暖說著,撲通一聲朝詹石磴跪了下去。
這恐怕沒有啥意思。詹石磴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你和曠開田當初把我們老詹家的臉踩到地上,現在一跪就算完事了?有那樣便宜的事?
你說要我咋辦?暖暖臉漲紅著站起身,顯然在強忍著心裡的氣憤。你說個辦法,行吧?我按你說的做。
這種事你還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