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孃什麼時候欠你錢了?”我憤怒地轉身,咬牙切齒,恨不能剝了他的皮。
他欠揍地笑著向我走近,離我一公分處站定,伸手捏捏我的臉皮,低聲道:“乖,這麼年輕的小姑娘不要說髒話,多難聽。”
那口氣、那動作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氣得我渾身發顫,大力地往後退了一步。我狠命地揉搓被他捏過的地方,嫌惡道:“打哪兒冒出來的下作胚,噁心死了。”
面對我非常不禮貌沒教養的辱罵,那混蛋非但沒有生氣,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深刻,雙手閒適地插|進褲袋裡,意有所指地看向周圍,“罵我有損你的形象。”
我順著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看見周遭的行人或多或少地朝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任是我多厚臉皮,這樣的狀況也不免尷尬,“你管得著嗎你。”
他哂笑一聲,吊兒郎當道:“我還真管得著。”
“我跟你沒關係。”
“別忘了你欠我錢。”
我向後退了一步,“那花瓶又不是你的。”
“嘿,”他聞言裝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抱歉,那花瓶真是我的。”
我呸一聲,“你太不要臉了!”
一陣靜默。
“你也別給臉不要臉!”半晌,他道。臉譜瞬間變了幾變,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我看到他下頜凸起,牙關很明顯地緊咬著,眼神陰森,似乎很生氣地忍耐著怒氣。
這樣的他讓我稍稍有點膽怯起來,不著痕跡地轉身想要逃。
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開玩笑,難不成我還傻傻地等在這兒等他揍我麼!
當然我也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的怒氣,那不要臉的流氓絕對沒那麼好人允許我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他看見我移動的腳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這女人,欠揍。”
我昂高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反駁:“欠揍也輪不到你來揍。”
他盯著我,眼裡殺氣騰騰,“很好。”
好吧,他那樣子很嚇人,令人毛骨悚然,我勉強支撐著自己,才能不使雙腿抖得更厲害,微微訕笑了下,想要掙脫他緊拽的手臂。
未料,他先放開了我,隨即冷然道:“別忘了你欠我一個花瓶。”
我急急補充道:“是半個。”
他給我一個眼刀,陰測測地說:“不用你提醒,我很公平。”
我只敢在肚裡腹誹,公平你個頭!臭流氓!變色龍!
變色龍,他還真負擔得起變色龍這個稱號!一會的功夫那行為表情可謂變化多端,明明還是痞子似的流氓樣,一眨眼那氣場,兇狠的氣場,能把人震懾得孫子樣。至少把我給震懾住了。當然我不承認我的孫樣兒。
出了醫院大門,我並沒有直接回家。為了緩解心情,我去了商場逛街。從一樓到七樓,再從七樓到一樓,我不漏看一家店鋪專櫃。我花光了我錢包裡的現金,並刷了無數次的信用卡。
走出商場門口,手上腕上臂上均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手提袋。滿腹的購物慾望當真緩解了我對流氓男顧春暉的厭惡之感。
後來的那一個月,當我收到這個月的信用卡賬單時,簡直想從十五樓的辦公室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餓死事小,那一點一點被愁死的痛苦才是事大啊!從這裡我得出一個結論,如果真的想要尋死一定要跳高樓,不說別的,單論死得迅捷就佔了上風。別的自殺方法那是凌遲,都是折騰人的!
拖著購物袋回到家,顧清雨早已回家了,正盤著玉腿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我揚聲跟他打招呼,他頭也不回,單從鼻子裡哼唧一聲表示聽到了。
我憤怒地從一堆袋子裡挑出一個印著Levi’s 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