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那大漢忽然說道。他的嗓子非常沙啞,聽來讓人覺得氣悶。“我是一個很笨的人。我是不是不該做鐵匠呢。可是,如果不做的話……”
這時忽然柴房的門被一腳踢開了。老馬費爾南多神態悠閒的走了進來。它瞟了坐在乾草堆上的大漢一眼,走上去用蹄子輕輕踢了他兩腳,想把他趕開。大漢嚇了一跳,因為他從來沒見過有動物會露出如此輕蔑的眼神的,連忙讓開了路。費爾南多以漫不經心的架勢翻開了乾草,從草堆下面叼出一把鮮嫩的牧草來。
費爾南多眯著眼睛,開始志得意滿的享用早餐。
“這是什麼馬啊。”大漢戰戰兢兢的看著費爾南多。後者用犀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像是在說,“鄉巴佬,沒點腦子,還想在醫生家裡討生活?”
大漢忽然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馬都比自己聰明……
那醫生定非等閒之輩!她人長得那麼美,可看我的時候,感覺就像要把我剝皮一樣,寒氣逼人。說不定……
大漢不敢再往下想。
此地不可久留!
但那少年卻是個可以信任的好人。大漢隱約記得,是那個紅髮的少年和一個小夥子合力把自己救來這裡的。
“他們救了我的命。”大漢自言自語道,“我格拉萊斯雖然是個無可就藥的笨人,卻有恩必報。不能就這樣逃走!”
“汪——汪汪!”可利衝著他搖了搖尾巴。
“小狗,你也贊同我嗎?”大漢高興的說。
老馬費爾南多則“呸”的吐了一口吐沫。蠢豬。它想。在艾拉醫生的診所裡,只要你證明了自己有被剝削的價值,就等著被剝削至死吧。
***
李維的一天在修蘭家族與卡曼家族的城堡之間的往返中度過。這兩家是里爾斯真正的豪族,事事互不相讓,城堡的位置也是一個南一個北,遙遙對峙。兩家的族長最近都得了奇怪的病症,舌頭伸在嘴巴外面收不回來。這可是丟人的事,如果傳了出去,必然對家族的名聲不好。但是,讓對方丟醜就很愜意。因此儘管艾拉和李維守口如瓶,兩家的族長,修蘭伯爵和卡曼伯爵還是成了里爾斯最近當紅的笑柄。這怪病只有艾拉醫生能夠診治。艾拉一來,病情馬上就有起色,可不過幾天就又會復發。李維不禁要懷疑是不是艾拉做了某些手腳。
眼下,艾拉已經從卡曼家坐市長專用馬車直接回診所去了。而李維則從卡曼家步行回家。李維並不討厭這樣。在黃昏的街市裡散步,沒有債主的嘮叨在耳邊,甚至還可以趕去聽吟遊詩人的傳奇故事。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少年體味著窮鬼的快樂,不知不覺中就加快了步伐,向盲眼吟遊詩人常在的地方趕去。
“對了。奧馬昨天還提過那個詩人的名字呢。叫什麼來著?特羅德嗎?”
***
“老頭!不交佔地費的話,就快滾!你當里爾斯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的嗎?”
兩個流氓一左一右的圍著盲眼的詩人,一邊擺弄著木棍,一邊叫囂。
特羅德現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渾身發抖:“兩位大爺,放過老頭我吧。我這就走!”
“已經晚了!你不是今天才來的吧?賺了多少?外鄉人?咱們里爾斯人可不像達文人那麼有閒錢。把錢統統拿出來!”
“不然就砸爛你的琴!”
一個流氓伸手抓住了特羅德懷裡的豎琴,開始向外拉扯。特羅德用力抱緊豎琴,高聲叫喊起來。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兩個流氓回頭看看,知道士兵也快到了,不由得有點心急。可那老瞎子的力氣似乎還不小,而且他若不肯就範的話,搶個破豎琴又有什麼意思?一個流氓舉起了木棍,打算給老傢伙來個狠的。
“快住手!”話音未落,一個紅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