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話題,她忿忿不平發了一通牢騷,暫時沒顧忌和麵前這位男同事認識不久。事實上,自從上次去過他家裡,除了叫一聲「師兄」,還一起包了餃子、交換了中文名、耍了北方式的貧嘴,伊莎貝就對亞瑟產生了特殊的信任感。
而彼時,距離 2019 年底的新冠爆發還有好幾年,所以,那年,90 後還不像此時已是職場中流砥柱,多數還純純是職場萌新。因此,也就不難理解周遭對伊莎貝 90 後這個身份的反應。
亞瑟聽罷她的職場控訴,卻鬧迴路清奇地回她:「哈哈哈哈,沒事兒,你啊,現在長得不像 90 後,以後也看不出是 35 的人。所以好處是,永遠不會被欺負。」
伊莎貝聽出這畫外音是她看起來不年輕。之前一醫美 app 搞過一個透過照片分析人臉的工具,阿文拉她玩過,怎麼測她都是「智慧少女」長相:沒有軟萌的階段,從小就給人高智慧、略顯嚴肅認真、紀律性強的感覺。所幸的是,歲月不會給這種人帶來面部和氣質的太大改變,即使到中年,也如陳慧珊、天海祐希一樣高智端麗。
她無語,「您這是誇我還是埋汰我?」
「誇,肯定是誇。」
伊莎貝搖搖頭。不過,好久沒放出北方口音遛個暢快了,公司裡天天「的」啊「呀」啊的,要不就是英文,舌頭快憋死了,暫且就和他貧一貧吧。
「說說你這事兒吧。」亞瑟敲敲桌上的 a4 紙,上面是伊莎貝那條 strategy。
「你剛聽了,有什麼感覺?需要一個 fresh d。」
「我啊,我不懂藝術也不懂設計啊。我就覺得這事兒有點虛。」他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茶。
伊莎貝眼球轉動微微的角度,只消那一眼。他杯內茶葉短細扁尖,根根垂直,懸浮在水面。是雀舌。因像麻雀的舌頭得名。
他居然不喝咖啡。
這年頭有個笑話說上海打工人血液裡流的都是美式,大家信奉早 c 晚 a,早上 ffee,晚上 alhol。
不喝咖啡,退一步也是喝袋泡茶吧,進口的紅茶伯爵茶,女孩喝果茶,精緻的包裝,像名片一樣在茶水間分一袋給同事。
但他喝的是茶葉。
「嗯。」伊莎貝感覺到他言猶未盡,沒搭話,示意他繼續說。
「而且,他們那些董事會的人,年年聽多少匯報啊,不管是紙上談兵似的還是循規蹈矩的。怎麼能做的不一樣,讓他們一聽拍案叫絕,得想想。」
「還有…」他語速慢下來,看看周圍。伊莎貝也隨著瞟了瞟四周。
「我聽說他們正在和美國溝通那個 design operation 崗位的事,美國同意的話,應該會讓中華區做 pilot試驗田試點…」
聽到這裡伊莎貝立即抬眼看他。這個人,才來幾天,訊息夠靈通的啊,肯定有線人。
「···所以啊,我覺得,這次 board etg,他們來,一方面是開會,另一方面也是順帶考察這個崗位的幾個候選者。」
她瞬間覺得肩上沉重。
他分析的很對,所有事情聯絡起來就是這樣一幅圖畫。她怎麼沒想到。如此一來,此次 board etg 的表現是關鍵性的,不容差池啊。
她把頭探近一點,兩顆腦袋聚在一起像密謀什麼機密一樣,「師兄有何高見?」
亞瑟一臉嫌棄,「不叫我妖精啦?」
「我的意思是師兄如妖精十八變,上通天下通地。」
「切~」
「師兄你快說吧~」她臉色焦急地撞撞他,這可是她很重要的一個中期目標。
「你啊,得把這事兒想大一點兒。」亞瑟故作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