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怔了幾秒,斂眉恩了一聲。
裘海天說:「他人怎麼樣?」
怎麼樣呢?
文秀輕聲說:「他個子很高,很壯,長相有點兇,但是很溫柔,他對住的地方不講究,三十平米的能住,七八平米的也能住,但卻要讓我住好點的地方,他對吃的不講究,白粥鹹菜能果腹就好,卻要讓我吃最好的東西,燕窩親自摘毛,花膠一做做五個小時。」
文秀笑了笑,「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我們的愛是平等的。」
「對了,我們倆有個孩子,大名……恩,到現在還沒取,小名叫吵吵,吵鬧的那個吵,是他弟弟的孩子取的小名。」
文秀沒什麼可說的。
聽見裘海天開始說了。
「他有錢嗎?」
文秀想了想,搖頭。
二萬有卡,是刑南藝的名字,沒有額度,也可取現,但他名下的確沒錢。
裘海天皺眉:「工作呢?」
刑南藝不工作,二萬……自然也不工作。
文秀再度搖頭。
裘海天沉默幾秒:「你們有孩子,是上次你沒死那一年發生的事嗎?」
文秀點頭。
「意思是,你們也沒領證,更沒有婚禮?」
文秀不明白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裘海天聲量卻已經大了,「有了孩子,還不領證辦婚禮,沒錢沒工作,這算什麼?」
「秀秀,這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你太單純了,不會看人,也不懂看人,不管這個男人對你有多好,哪怕是掏心掏肺,你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他,無論如何,要學會給自己留條後路。」
裘海天好像是意識到自己聲量太大,低了幾度,輕聲說話,像極了一個掛心晚輩的長輩。
「不能不信任對方,可也不能太信任對方。我知道對女孩來說,愛情婚姻和孩子在她的人生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可這些並不是全部,當你把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這些,你就已經失去了自我。」
「男性思維和女性思維不一樣,他們喜歡事業,喜歡地位,喜歡金錢,這些對他們來說,都遠比愛情要重要的多。當你們情在正濃時,你的任性也好,跋扈也罷,可能都有幾分可愛,可一旦他對你膩煩了,這些就不再是可愛,你要學會在一段關係裡有所保留,你可能覺得舅……我和你說這些太掃興了,但這是肺腑之言。」
「一定要給自己留條萬全的後路,尤其是有朝一日,他開始伸手問你要錢了,你要學會成熟的思考問題,秀秀,男人天生比女人冷靜,他們的理性遠高於感性……」
文秀打斷:「你為什麼會後悔?」
裘海天怔住。
文秀面色平靜,指甲卻早已深埋進了掌心:「第一次殺我的時候,你並沒有後悔,第二次殺了我後,為什麼會後悔?」
裘海天眼眶突然濕潤了,「我……」
文秀等了許久,等到裘海天開口了。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突然有一天,腦海中冒出你從前和我說的話。」
裘海天說:「你在知道遺產不見了後,哭了。」
裘海天也哭了,低聲說:「哭著對我說,你為什麼不留一點給自己養老。」
文秀怔住。
裘海天看向文秀,滿是滄桑的臉上掛了笑:「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想知道,我的外孫長的漂亮嗎?是不是和我的外甥女長的一樣漂亮,你有她出生時的照片嗎?如果有的話,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裘海天抿唇,輕聲說:「你的年幼,我想去想,可大約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從前……看得的確太少了,秀秀,我想看你的孩子長什麼樣,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你的從前。」
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