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裡露出不可思議的光。
容玄抬頭上望:“真丟為師的臉,長這麼大,竟然一個人也沒殺過。”
五行蝕骨之酷刑,犯血戮者,必身死道消。的確沒錯,修道逆天而上,誰手裡沒幾條人命,自古以來無論是誰受此刑從未有過活下來一說。
但如果一個人從沒犯過血罪呢,前提條件沒達到,那麼就算被綁上蝕骨柱,修為被封,血池腐骨,加上蝕骨鞭一起,抽上千百日也根本死不了!
“什麼!?這不可能!”古族大驚。
幾乎是為了驗證這番驚世推論,數千道目光直直地打在那道幾乎感覺不到生息的人影身上,彷彿見鬼了一般。狀似死屍的人發出一聲喘息,鎖住四肢的鐵鏈被扯得來回晃動。
葉天陽乾裂的嘴唇動了動,鮮血流出:“弟子的事……弟子自會解決,這兒陰氣重,師父還是別過來了。”
整整九日刑罰,終於聽到一句完整的話,無比清晰地傳到所有人耳中。不像先前沙啞宛如嚎叫,也不是悶哼的胡言亂語,氣息微弱,卻很堅決。就連雷火也被驚住。
“為師要你幫忙煉藥,你還待在這兒不走了。”
葉天陽沉默,不再反駁。
鮮血混著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儘管死不了,但畢竟是在受刑,不可能不痛。五行蝕骨對任何弟子來說都是噩夢,但唯獨葉天陽例外,既然不死,把這當煉體,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痛楚。
而規矩在那,說好十日就是十日……
“死腦筋。”容玄問執法長老,“加上明日的份,總共還有多少道蝕骨鏈沒打完?”
“六,六十一。”
“是麼,給我。”容玄臉色陰沉了許多,執法長老正要阻止,卻被勁氣逼得後退兩步,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容玄徒手握住蝕骨鏈,針刺骨髓般的劇痛令他直皺眉,容玄直接以混元噬道催動,蝕骨鏈如蛇舞般狠狠抽向葉天陽!
“因為死不了,你就不怕疼了是麼。”
剎那間一道道淒厲的聲音刺破虛空般震人心魂,葉天陽渾身痙攣,額上青筋直冒,大口鮮血吐出,忍受不住劇痛險些哭喊出聲。
全場死寂,只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叫喊以及蝕骨鏈劃破虛空之音在呼嘯。
整整六十一鞭抽完,容玄掌心吞噬神火暴漲直入蝕骨鏈中,破壞靈紋將整條粉碎,連同手上那截也狠狠摔在地上,他雙目泛紅,握緊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手掌,面無表情地對震驚的執法長老道:“放他下來。”
鎖鏈一斷,一道血影從上方落下。
容玄一躍而上,把葉天陽摟入懷中,穩穩落地,他塞了幾枚丹藥放入葉天陽嘴裡,又解下星紋袍將昏死過去的人整個裹住。鮮血不住地滲出來,容玄只覺抱著的人輕如無物。
不遠處古戰拍了拍手,掠下大閣,落在廣場之上,攔住那幾位古族長老,這次丟臉丟大了,還嫌古族的名聲不夠壞麼。
“容玄你若願意與我一戰,戰鬥結束無論勝負,你都能把人帶走,古族亦不會再難為葉天陽,且保他日後在五行峰安穩無憂。”
“誰是莊林?”容玄不答反問。
古戰一愣,指了指才從血池中爬出來幾乎不成人型的身影:“你不認識他麼。”
“殺了他,我便與你一戰。”
“慢著!”古原出面阻止。
“師父救我!”莊林拼了命一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抱住古原的腿。蝕骨煞氣入體,他修為失了大半,還沒恢復,眼下絕不是動手的時候。
容玄神情如常看不出絲毫喜怒,他抱著葉天陽,原本的一身白袍被鮮血浸透,看上去觸目驚心。
從葉天陽來上清仙宗的那日開始,其實就已經很明顯了。這貨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