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著月光,終於他開口:“你是帶走他的人,一定是你!就是你奪走了我的弟弟,我的吱吱……”
月光很擔心地撫摸著魚悅的臉、魚悅的頭髮,他根本沒看琴汐冠,甚至沒聽他說的話。
“不開心,我們就回家吧,好嗎?我給你唱歌,唱好多好多的歌。”
魚悅點點頭,渾身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叫我靠一下,就這一次,就軟弱這一次。”
月光彎下腰抱起了魚悅,他抱著他準備離開。如果可以,他再也不允許他回到這個地方,再和這個人接觸——他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
“等一下,等一下!”琴汐冠從地上爬起來,喊著。
魚悅從月光懷裡掙扎下來,慢慢走到他面前,他看著這個人,上下打量,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
“無論如何,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全世界都傷害過你,包括你要保護的那個人,而我卻是唯一要保護你、從你出生就關心你的可憐人,不管你承認我也好,不承認我也好,吱吱,父親,怕是要出來了,你的存在,我再也無法掩飾,父親他……”
“父親是誰?誰的父親?”魚悅突然發問,他的眉心,那個豔紅的胎痣,紅得妖豔無比。
琴汐冠看著那個紅痣:“和你長了一樣紅痣的人,給你血脈生命的人,大智慧琴聞人,我們的基因提供者,融心的締造者,樂者世界的王。”
魚悅瞳孔收縮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他轉身拉著月光的手離開。
“你不驚訝嗎?”琴汐冠在他身後大聲問。
魚悅看下月光,面前有活了幾萬年的生物,這個世界,唯獨這件事他不會表示驚訝。
“不,怎麼了?” 魚悅漸漸恢復了平和的形態,他只想著,先回家,回家,回到家就有力量了。
“沒什麼,隨知意身後的人,是大逍遙琴聞音,你要小心,那個人他是個瘋子,八百年前他就是個瘋子,所以,你想找回隨知意,就小心點吧,你的血液在他眼裡,是不允許存在的,如同父親厭惡隨知意一般,所以……我說,你們是不該出生的人。好了,走吧,走吧,我也要回去領罪了,我會同意你所有的要求,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只要你不針對融心,我就會保護你,我就會保護……你的。”
琴汐冠喃喃地說著,好像說給自己聽,又好像說給別人聽。
魚悅慢慢走到門口,他突然轉回頭,看下琴汐冠:“不必,我能保護自己,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當你想保護什麼的時候,那麼你就會擁有世界上最堅韌的力量,隨知意不是我唯一的掛念,所以,為了其他人,我也會更加努力地活著,你……你……你……。”魚悅不知道該跟這個可憐人說些什麼,他重複了幾遍無意義的第二人稱,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
魚悅走了,屋子裡掉滿了傢俱的碎片,琴汐冠坐在地上,看著那些七零八碎,琴早悄悄推開門走了進來。
“師叔?嗨……師叔?嗨!嗨嗨?傻看嗎?”他試探著,帶著一貫的白痴風格。
琴汐冠慢慢恢復了他原本的樣子,他突然轉回頭衝琴早笑了:“知道嗎?他聽到了,知道了,而且,他在意了。我很高興,你呢?”
琴早嚇了一跳,快速地躲避到一邊。露出白森森牙齒笑的琴汐冠太可怕了。
從塞尼亞趕回海島的方真,正跟纓然彙報塞尼亞的事情,關於舞道者這件事,他不能隱瞞,也無法隱瞞。
纓然在屋子裡露著笑容,是的,他露著笑容轉著圈子,發自內心地高興,甚至他跟一邊看著他微笑的春水說:“春水,這真是這幾百年來聽到的最好的訊息了,聽到了嗎?春水,姐姐她,她有繼承人了!”
春水笑著點點頭:“是的,我的先生,這真是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