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連竇櫻桃也忍不住靠過去好奇地瞧著。
“少爺,行了。”
琥珀把絹布鋪平,便退到一側磨墨。
寶璐的絹布都是事先就上過礬水的,所以可以直接就下筆。
他提起細浪豪筆,不再看畫坊坊主一眼,下筆有如風馳電掣,毫無遲滯,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已勾勒出畫坊坊主的面部輪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街上經過的路人見一群人圍觀的陣仗,也紛紛好奇地走近湊熱鬧。
寶璐換過畫筆,左手持筆敷色,右手持豪筆描繪髮絲與衣襟線條,兩手同時並行,倏忽之間,畫坊坊主那張臉就惟妙惟肖地出現在絹布上了。
“譁——太像了……”
總人發出此起彼落的驚呼聲,都不停地拿畫坊坊主和絹布上人的像互相比對。
“很像、很像,真不愧是八寶公子啊!”畫坊坊主自己都難以置信。
寶璐抬眸掃一眼圍觀的人群,目光在竇櫻桃同樣震訝的臉蛋上逗留了半響,微微勾起了一抹淺笑。
他再換一支更細的筆,僅在勾畫好的臉上輕輕修飾幾筆,最後在雙目細細點上,絹布上的人像便立刻就有了豐富生動的複雜表情。
“琥珀,我用了多少時間?”
他俯身,在溼潤的絹布上輕輕吹氣。
“回少爺的話,一個時辰。”琥珀答道。
圍觀人群中又傳出一陣陣驚呼。
寶璐笑望了竇櫻桃一眼,彷彿在對她說:我就是辦得到!
有什麼好炫耀的!
竇櫻桃十分討厭寶璐臉上那抹得意的笑容,但心底又不得不佩服他著實精湛的畫藝。
寶璐從腰間荷包裡取出一枚玉印,輕輕在畫像下落了款。
“離申時還有一個時辰,現在立刻回去還來得及入殮。”他捧起絹布,遞給畫坊坊主。“顏色未乾,先別捲起來,免得壞了顏色。”
此時的畫坊坊主早已經激動得淚流滿面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這幅畫像您先出個價吧!”
“用不著了。”寶璐輕輕擋了擋他掏錢袋的手。“這幅畫像是坊主對令堂大人的一片孝心,我無法對這份孝心開價,你只管拿走,日後有機會再替我多賣幾幅畫吧。”
“這真是……實在是太謝謝公子了!”畫坊坊主哽咽地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定登門致謝!”
說完,畫坊坊主雙手捧著畫,轉身急奔回去。
“原來您就是八寶公子呀!”一個婦人驚喜地喊,從人群中拼命往前擠,擠到了寶璐的面前。“我加閨女前幾日在‘秋波畫坊’見過您一幅畫,她愛極了,成天吵嚷著要買,但畫坊開價實在太高,我們家根本買不起,能不能請您隨手畫個幾筆給我家閨女,成全她的一片心?”
寶璐笑了起來。“請問姑娘芳名?”
“若蘭,蘭花的蘭。”婦女急道。
“好,若蘭。”
他提起筆,轉頭吩咐琥珀鋪紙,琥珀立刻鋪上雪白的宣紙。他略一思索,瀟灑地輕揮幾筆,便繪出一朵柔美的幽蘭,接著蓋上“八寶公子”印,然後給了那位婦人。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那婦人欣喜若狂地接下了畫。
圍觀的人群見狀,立即起了騷動。
“公子,也隨手給我幾筆畫吧!公子——”
眾人爭先恐後地擠向寶璐面前,誰都不願錯失得到“八寶公子”親筆畫的機會。
寶璐倒也沒拒絕,當真有求必應,只見他兩手握筆,左右手同時作畫,栩栩如生的牡丹、薔薇、粉蝶、秋霞、雲雀、飛雁等等,飛快地一小幅、一小幅送了出去,每一小幅畫底下全都印上了“八寶公子”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