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烈的軟鞭長達三四丈,純以攻擊範圍來看,確是佔盡了便宜。手臂一抖,那軟鞭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尋找自己的目標,剎那之間到了楚問仙的眼前,轉了幾個圈子,鞭梢吞吐不定,根本不知道它要攻向何方。
楚問仙倏地後退,但此退並非尋常的退避,而是其中暗含精微奧妙的道理,非常考究他的功夫。
首先是要避開蕭銘烈從正面攻來的軟鞭。此擊看似平常,事實上卻是在此刻最要命的招數,令他擋又不是,不擋更不是。若只是兩人對仗,他只要長劍往前一挑,便可以破解,可是在他眼前出現黑鞭的同時,蕭銘烈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也就是說他不僅要面對蕭銘烈的軟鞭,還要預防蕭銘烈的致命出現,尤其在見識了季滅那寒冰若傷的真氣,相信由蕭銘烈使出來會更加的厲害。當他硬接蕭銘烈的軟鞭攻擊之時,將是他隕命的一刻,絕不會有另一個可能性。
梯雲縱的輕功在楚問仙腳下使來當真腳踏雲梯,間不容髮之間手中長劍一點,恰好點中鞭梢,隨後整個人不退反進,似乎自己撞到軟鞭之上。跟著長劍後劈,從劍尖處湧來一股古怪至極的感覺,把他完全籠罩包圍,不但削弱他感官的靈敏,更令他生出無法著力的難受感覺。
當然這純粹是個人的感覺出了問題,蕭銘烈絕對不會有能力改變楚問仙的生理構造,有的只是用他那古怪的真氣去幹擾楚問仙的感覺。就在那股真氣從後方湧來的時候,楚問仙整個人往右方傾斜,蕭銘烈恰好出現在他的右側,似乎已經將楚問仙躲避的方位完全掌控在意念之中,才能輕巧的把握住楚問仙攻擊的目標。
‘鏘!’
也不知道那黑黝黝的軟鞭是用什麼製成的,和楚問仙的長劍相交,竟發出清響鳴叫,震盪耳鼓。這是兩人比試第一次的兵刃相擊,楚問仙整個人像從一個幻夢被召喚回來般,心靈晶瑩剔透,無有遺漏,更掌握到蕭銘烈的功力的駭然驚人。不過和之前不一樣,蕭銘烈不再給予楚問仙無從捉摸的難受感覺,反而真實的存在起來。
“楚兄這一劍拿捏當真是精妙無妨,為楚某平生所僅見!”黑影散去,蕭銘烈出現在楚問仙的左側,身法之妙絲毫不再武當‘梯雲縱’之下:“當年青城掌門陳逸飛一手鬆風劍法使來已然不帶半點人間煙火,楚兄可有興趣知道他是怎樣敗的?”
“往事已矣,逝者如敝。蕭兄又何必提起當年之事?”楚問仙眼睛看向遠處漸落的陽光,將若大的元大都照耀成金黃色:沈七在武當山上酷愛看夕陽,這大都的夕陽已經成了蒙人的專美,難道這大好河山非要淪為焦土麼?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當陽光抹殺最後一縷炊煙的時候,自己如果還在聽風樓上,那麼自己將永遠被留在元大都,和青城掌門陳逸飛一般。
蕭銘烈絲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四十年前蕭某隻怕比楚兄還要年輕幾分,青城掌門陳逸飛等已經是當世一等一的好手,然而他卻偏偏輸於楚某一者,最終含恨而終!”
雖然沈七不清楚他提出四十年前的事情幹什麼,但聽他提及當年往事,還是生出好奇的心思。自己身旁有些江湖人士和自己的心思一般,便待聽下去的時候,一人呼呼飛身而起,大聲喝道:“好蒙狗,今日果真尋著你了。”在夕陽之下,手中長劍舞成一團金光,和身撲向蕭銘烈,只是他輕功遠遠沒有達到一步上聽風樓的地步,足下在樓簷處一點,復又撲向蕭銘烈。
沈七詫異道:“那人是誰?”
王志淡淡的說道:“青城掌門白慕雪,應該是陳逸飛的隔代弟子。”
沈七明白過來,向那人瞧去,倒是極為佩服白慕雪的勇氣。畢竟剛才吆喝者多,當真要去尋蕭銘烈報仇之人少,那幾乎是提著性命去打賭:賭對方會不會幹掉自己。
楚問仙從心底升起一不好的預感,閃身向白慕雪撲去,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