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現出十幾年前的那一幕:在一個殘酷的夜晚,師父拋棄了弟子,侮辱了弟子的妻子,殺害了弟子全家,甚至連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過,這樣的罪行放到江湖之上便是最下流的淫賊也不會去做,但是自己最敬愛的師父卻這麼做了。這十幾年來謝遜一直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他看見孩子流在地面上的血跡的時候,他一次次的發誓要血債血償,當他真正面對成昆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竟是如此的神聖,而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狂徒,恐怕自己說出來的罪行在場的沒有一個會相信。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義弟離開時候的情形:當初那個帶自己三人離開的人又出現了,看著謝遜手中的屠龍刀冷笑道:“整整十年過去了,你躲在這裡已經十年了,屠龍刀在你的手中已經十年了,可是你和你師父的差距卻是越來越大。少林寺的武學博大精深,便是你對著屠龍刀再想上一百年也敵不過人家。”
謝遜本來就因為張翠山一家的離開而感覺心情狂暴之極,想到這傢伙好端端的吧自己三人帶到這鳥不拉死的小島之上,除了五年前偶爾出現教授無忌‘斗轉星移’心法之外,且不說故著神秘,從來沒有這樣出現在的跟前。不禁怒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我們到此處來?今日你若不肯說個明白,謝某便是將性命留在此處,也要問個明白!”
來人哈哈一笑,哼道:“匹夫之勇,便是我讓你一手一腳,你也勝不得我百招!”
習武之人最是忌諱被人小覷,謝遜平常為人也算謹遜有禮,其實性子極為狂傲,對自己一身修為也甚為自負。自認為天下除了有數人外,少人有能敵過自己。他雖然知曉來人修為深不可測,卻也不相信讓自己一手一腳還能勝過自己。但想到來人這些年的所為,似乎和自己並無太大仇恨,他不願莫名其妙的結上這樣一個大仇家,哼了一聲,並不言語,但面上的表情卻是在明顯不過。
來人見狀大笑道:“謝遜,你若不信,帶上屠龍刀,看我是否食言。”
謝遜被來人一激,暗想自己便是鬥他不過,至少也不會過不了百招,當下刀口一封,哼道:“既然如此,刀下無眼,閣下小心了!”跟著進刀橫劈,招招都是畢命的手法。他知曉自己鬥他不過,只盼這般能過他百招之數。
來人果然讓謝遜一手一腳,面對屠龍刀這般神兵利器仍是渾不著意,似乎那和一根枯枝也無甚區別,每每到了驚險之處才揮手反擊,或分或揮,手臂圓轉自如,一撥一彈之間竟將謝遜的功力盡數化開。兩人拆到九十餘招之後,謝遜的刀法已見澀滯,手中屠龍刀倒似不斷的在增加重量,終於在九十三招的時候被來人在刀身上一抹,謝遜如同抓在一塊烙鐵之上,跟著渾身真氣一滯,被來人隨手封住風門,半身動彈不得。
謝遜手中屠龍刀拖手,他略一運氣,片刻之間已然恢復,卻是面如死灰:他一身修為的來極為刻苦,加上近年來勤修內力,一手七傷拳已不在當年崑崙祖師木靈子之下,卻不想在人家手下百招難過,如此看來自己今生是報仇無望了。一聲嘆息,想起當年空見神僧之語,謝遜更覺生無可戀,一拳便向自己的丹田擊去。
來人見謝遜求死,似乎早就料到謝遜會有此一舉,也不阻擋,只是冷笑數聲,道:“好個男子漢大丈夫,好個金毛獅王,不過一介懦夫罷了。”說罷緩緩轉過身去,竟不去瞧謝遜一眼。
謝遜本來求死之心甚切,卻被來人嘲笑,心中不忿,一驚之下這拳勁便收了幾分,所擊之處也偏離了丹田幾分。饒是如此,仍被自己的拳勁擊得吐血數口,怒道:“謝某自知技不如人,閣下又何必苦苦嘲弄?”
來人道:“你覺得我是在嘲弄你麼?我知道你身負滅家之恨,但今日的成昆已非昔日可比,你武功遠不及他,這場血海冤仇是報不了的。若是一死了之,哼哼。。。這倒是省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