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和陳氏的說話聲,才又安下了心。
是他。他就在前院,就在她身邊。
自己太緊張了。南喬笑著搖了搖頭,回了房間,怕自己又胡思亂想,索性也不睡了,擺弄起針線來。他們家裡沒錢,李言看起來也沒錢……日子要過的舒心,離了銀子哪能成?所以陳氏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她心心疼愛的女兒正在努力的畫面。
再說陳氏幫著南喬換了衣裳,又是一番梳洗之後,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了。娘兩個手牽著手到前院喊了李言,再次去了寺前大街。購物的心情顯然比擺攤的心情更舒暢一些,南喬好奇地東張西望,只覺得什麼都稀奇有趣。
陳氏也覺得女兒以前身體弱,從不曾逛過街,也就樂呵呵地由著她,自己只跟李言說一些京城風物。她刻意避開了談論蘇州或是海上的事情,以免引的他傷心。陳氏雖不管,但南喬看了一會兒也就失去了興趣——她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問了陳氏上街的目的後,就催促著兩人快些買。“額娘,咱們快些買了回去多做些,多賣銀子!”
“以前怎麼沒發現喬喬這麼愛錢?”陳氏打趣了一句,想著女兒說不定是累了,正好在布店裡歇一歇,於是就進了就近的一家店子,由李言和南喬做主,將他們家庫房裡的桃紅色,大紅色,橘黃色,以及棕黃色的散碎布料都挑了出來。
“恩,黑色的也要一些。”南喬想了想道。
“有,有。黑色的可不少!”夥計熱情地將庫房裡黑色碎布搬出了些。這幾個客人真是奇怪,竟要這些碎布料……要知道,這些布片,恐怕給小兒做衣裳都是不夠的,他們要來做什麼?唉,管他呢,掌櫃的若是回來,知道我將這些扔了可惜,留著賣不掉的布料都賣掉了,一定會獎勵我的!
“一共三兩三錢銀子。”夥計報了個數。
“我說,夥計,你這就不厚道了。”李言手指敲擊著桌面,皺眉道:“若我沒說錯的話,我要的這些布,可都是你賣剩下的,就算是再等個三年兩載的,也不一定賣的出去,最後還是在庫房裡黴掉壞掉,然後扔掉……”李言直視著夥計道:“我說的可對?”
莫非這少年還做過夥計?看打扮不像啊?或是家裡開了有布莊?怎麼會對這些如此清楚?那夥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以客官看呢?”
“三錢銀子!”李言笑眯眯地道。
“什麼!才三百文!”那夥計差點跳了起來,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了。見過還價的,沒見過還的這麼狠的!“這位爺莫不是來消遣小人的?”
李言笑道:“既然是最終要丟掉的碎布,何必留著佔庫房呢?三百文雖然少,但總比一文不值的好不是麼?若是店家肯賣,往後的你店裡的這些碎布,我們還會收購的。夥計你既然做不得主,還請去問問你們掌櫃的。掌櫃的若是與你一個意思,那咱們只好去別家買了。”
“這……”夥計有些為難了。就像李言說的,這些散碎布料根本賣不出去,人家肯出三百文確實不錯了。但這些本都是好布啊……而且,這些碎布拼起來,足有好幾匹了!
那夥計待還要與李言論論價錢,但從門邊傳來一個聲音道:“賣給他們吧。”幾人回頭,只見來者是一個四十來歲,紅光滿面,很是富態的男人,眼睛裡一直含著笑,看樣子十分好脾氣。
“掌櫃的,您回來了。”夥計見到來人,趕忙見了禮。
“原來是掌櫃的。”李言也含笑微微彎腰,道:“還是掌櫃的有魄力。”
“公子客氣了。”那掌櫃的笑道:“不知公子要這些碎布料何用?”
李言笑而不語。南喬趕緊拉了拉陳氏的衣袖。陳氏會意,趕緊從荷包中取出一個三錢的碎銀子付了帳,又去門口攔了車,開始整理起布料來。大塊的最多一尺見方,小塊的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