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吃了再睡吧。”走過去輕輕地推了推,不動。又重一點地推了推,還是不動。更重一點地推了推,依舊巋然不動。Fed面部抽搐了一下,腦中第一反應居然是懷疑仲源那廝給林銳的到底是咖啡還是安眠藥。不過鑑於他對自己家林銳睡覺習性已經瞭如指掌,還是很快否決了。因為他深知在睡神附體的時候,別說是咖啡,就是喝氨水喝硫酸喝二氧化銅,對林銳估計也產生不了什麼實際效果。
沒辦法,Fed看了看錶,才2點,還早,半個小時之後再喊他吃也不遲。
自視很爺們地脫下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後在沙發另一端輕輕坐下。Fed也想閉目養神一下,但一雙眼睛老是控制不住地往旁邊那人身上溜。
林銳垂著臉,劉海搭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不過還是可以窺見卸了妝小臉上一副白白淨淨的樣子。Fed陶醉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後者微微一動,裹緊了搭在身上的衣服。朦朦朧朧地將身子蜷緊了些,又低下頭把臉埋進了衣服裡。
不知道為什麼,Fed忽然覺得此時的林銳就好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明明已經很疲憊沉沉入睡了,卻依舊讓人覺得畏縮而防備。
突然坐正了身子,猶豫了片刻又站了起來,走到林銳面前抱著膝蓋緩緩蹲下。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人,面色已不自覺地由慵懶變為認真。
Fed極少這樣端詳過林銳。通常情況下,他都是風風火火地衝到床邊,無比鐵血又自視溫柔有加地把後者從一團亂被子裡揪出來。然而這次,或許正是由於林銳睡得不省人事,他反而有了機會肆無忌憚地這樣看著他。於是平日裡一些悄悄掩飾的東西,已經無法抑制地從目光中流露了出來。
不過那人卻感知不到,這樣也好。Fed自顧自地傻傻笑了笑,索性就盤腿坐了下來。
他知道,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自己已經越來越管不住心裡那份對林銳的渴望。尤其在這個時候,在這人就近在咫尺卻又毫無防備的時候。
只要伸手就可以觸到,只要用力就可以抱住,其實也不過這麼簡單。只是每當這股衝動湧上心頭的時候,Fed腦中就會很適時地冒出兩個Q版的自己,一個頂著天使環,一個長著惡魔角。兩個人吵來吵去的,弄得他好不混亂。不過通常他的良心都會被天使感染到自視聖潔,然後義正言辭地告訴自己,趁虛而入是不對的,是不人道且不厚道的。然而那個惡魔小Fed就會很鄙夷地對他說:“再不快下手,小心羊羔被人牽走了。”說完拍拍屁股瀟灑而去。
而這一次,Fed呆呆地在原地傻坐了半天,回味起那惡魔小□的話,卻感觸良多。
暫且撇開他對營養快線本身缺乏覺悟和自我檢討的事實,Fed卻清楚地記得林銳拒絕了自己的飲料,卻接受了仲源的咖啡這件事。以及,自己注意到的,仲源面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Fed很早就清楚,仲源如此不遺餘力地幫助林銳,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畢竟從經濟學的角度去思考,一個理性的人會做的只有兩件事,損人利己,或是不損人利己。所以他知道,這世上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善心,說白了任何看來天上掉餡餅的,也不過是懷著各取所需的目的而已。雖然Fed開始並不知道仲源要的究竟是什麼,但他覺得只要是和自己目標一致的,就是來者不拒也無妨,所以一直以來這件事倒並沒怎麼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原先的那種危機預感也許並不是多慮。仲源想要的,也許並不是自己之前所猜測的,無非不過名利二字。
所謂的經濟人到底只是一種經濟學上的假設而已,世界上終究是有那麼一種情感存在,足以超脫任何物質上的束縛,不為名不為利,卻是為了……為了……
仲源那個不經意地笑意再度閃過腦海,一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