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做自己的英文名字了,從此名片上不印中文名,逢人也只稱Fed,大有用其代替本名之意。不過心裡還是有點怨念,如果家裡人當初給自己取名就取格林斯潘多好,倒省去了這麼一大堆麻煩。
仲源看到費德,呸呸呸,是Fed忽然間石化,挑了挑眉,幾秒種後好像隱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趕緊笑得光芒四射地推了推眼鏡,準備扯點別的轉移下話題。
旁邊一直沉默的人卻忽然站了起來,惹得這二人都立刻抬起臉來。
“我去廁所。”林銳聲音低低的,目光草草掃過他們,很快轉身出去了。
1。4 秘密
林銳推門出去之後,仲源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才扭頭問Fed:“他一直是這樣?”
Fed自然知道仲源指的是什麼,聳聳肩說:“是啊。悶得很,平時一天不開口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雖然他剛才一個勁地和仲源套近乎,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其實也有暗中在注意著林銳。他隱約覺得林銳平時雖然不多話,但今天好像格外反常。
“好在有你這個八面玲瓏的經紀人。”仲源淡淡笑了笑,低下頭夾了幾塊冰放進自己杯中。
“如果,”Fed聽聞此言,沉默了片刻,忽然帶著笑朝仲源靠近了幾分,一字一句地說,“再有個首屈一指的攝影師,應該會更好吧?”
“是啊,”仲源晃動酒杯的手頓了頓,低頭看著裡面的剔透的冰塊,嘴角不明顯地向上一挑,“……確實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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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林銳一手緊緊攥著風衣的領口,正很快地從走道上走過。
轉了幾個彎,終於到了廁所。他推門走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
關上門,剛鬆了口氣,身子就忽然控制不住地向下一墜,好在抓緊了門把才勉強站住腳,但整個人卻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手腳一片冰涼,勉強扶上盥洗臺,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是滿頭大汗。
咬著牙摸索著走到一個隔間裡,反鎖上門,胡亂地解開襯衣的扣子,癱坐在馬桶上,終於長舒一口氣。感覺到自己手腳冰涼近乎麻木,彷彿所有的力氣彷彿都被剛才那番隱忍抽乾了一樣。
寒冷和瑟縮在身上不斷蔓延升騰,一刻也不能再多等了。林銳又狠狠深吸一口氣,用已經顫抖得無法自制的手伸進夾層口袋,拿出隨身帶著的塑膠小包。
匆忙胡亂地開啟,抖落出幾點白色粉末。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平靜下來。將塑膠小包和吸管,連同剩下的一點粉末丟進了馬桶中。指尖依舊有些無力,輕輕按下衝水鍵,淡淡地看著它們隨著漩渦轉動著,很快被徹底吞沒。
開啟隔間的門,正好撞上一人推門走近廁所。那人看了他一眼,匆匆轉身進了旁邊的隔間,並沒有絲毫生疑。
林銳緩緩吐出一口氣,兩手撐在盥洗臺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面色蒼白,雙眼無神,依舊在輕輕地喘著粗氣。隨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理了理髮型和領口,稍稍平復了呼吸,強打起精神做出常態推門走了出去。
林銳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染上這種東西,但他清楚這毒癮是一直伴隨著這個身體的,換句話說,它是屬於林銳,而不是姚啟的。發現這件事後,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Fed。起初自己嘗試著戒了幾次,終於沒能戰勝那種鋪天蓋地襲來的痛苦,以及甚至希望以死解脫的絕望。於是,他根據症狀查清了毒品的名字,也暗中找到了賣主。他已並不在意這一次次重複翻湧的短痛,卻反而貪戀於藥力帶來的種種虛像和幻覺,以此獲得暫時卻從未有過的解脫。
因為自己已註定逃不開這個身體,便也註定無法走出兩年前那場陰影,以及更久之前他和他那重重疊疊的殘舊影像。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