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那天夜裡,聽到她藏在枕頭裡的嚎啕大哭,一個人在屋裡哭成那樣。
可恨自己當時被攔住,沒有進去安慰她。
一個人哭是沒辦法抹去悲傷的,只會在悲傷上再添傷感。
“我為什麼要哭?誰跟你說我心裡憋著事了,你放開我。”蘇染夏伸出手手推雲玦的胸膛。
她到底是女人,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推不開雲玦攬著自己的胳膊,也避不開鼻尖下傳來的他的氣息。
“我在這裡,放心,我在這裡。”雲玦什麼也不說,就這樣嘴裡唸叨著四個字,撫著她的後背。
蘇染夏本身是真的沒想哭的,但是不知道怎麼,聽到他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後背感受著他溫熱的手掌。
她心裡瀰漫出好多好多的委屈。
委屈自己當時付出了全部身心,卻換來斬手斷腳的結果;委屈定國候府一府的忠心,卻換來全家喪命的結果。
委屈宏兒有那麼一個爹,還沒有生下來,就被自己親生父親從肚子裡刨出來,七七四十九刀切成肉泥,餵給了蘇染夏的獵狗。
這一切,沒有原因,只有委屈,只有怨恨。
雲玦沒有聽到蘇染夏說話,卻感覺到胸膛熱熱的溼意,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她這次沒有嚎啕大哭,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流淚,甚至,身體也沒有動,只有眼淚流出來而已。
這樣讓雲玦更覺得心疼,胸膛裡塞了棉花似得憋的難受。
他找不出任何語言安慰她,他甚至連她為什麼這麼傷心也不知道,他只能這麼無聲的陪著她。
只能給她一個肩膀。
“我在這裡,我會一直在這裡。”雲玦聲音低沉,說給蘇染夏聽,也說給自己聽。
她看著那麼堅強,卻又那麼脆弱,別人怎麼會看得透她?只有自己,他不會放手的,也不可能放手。
沒了自己,她再哭,又要去找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共度一夜
雲玦知道,現在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安慰她,但是她這麼堅強。
從不在人前哭,即使是現在,也只是伏在他胸口默默流淚。
他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安慰她,他也算得上文成武德了。
現下,他體會了詞窮的感覺,也理解了這個詞,原來,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任何學識都派不上用場。
覺得所有安慰的話,都顯得很蒼白多餘,因為,她只是在默默的流眼淚而已,沒有哭聲,沒有抖動,沒有話語襤。
他能說什麼?他能怎麼安慰?
只能抱緊一點,再抱緊一點,告訴她自己在這裡,自己陪著她鱟。
“我在這裡,阿夏,我會一直在這裡。”
蘇染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雲玦同樣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哭得他心都碎成了粉末,哭得他衣襟都溼透了。
“謝謝你。”蘇染夏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雲玦的胸膛,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又熱又腫的,回去可得好好的敷一敷,要不然明天可沒法見人了。
雲玦看到她的舉動,知道她心裡的擔心,“你把冰玉魄放到眼睛上,比冰塊好用的多。”
蘇染夏果然依然把冰玉魄貼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絲絲涼意從眼皮傳到了眼睛裡,很舒服。
“這真是好東西,舒服的緊。”說完,蘇染夏不知道想起什麼,嗤笑了一聲。
“笑什麼?”雲玦看她笑了,心裡放心了不少。
“這麼個寶物,現在落到我手裡,就是一個可以取涼的器物,本身就可惜了,現下又被當冰塊用。”說完又笑了一聲。
雲玦愣了愣,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