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天下不著地,飛禽走獸在花叢外翩飛騰躍。正自奇怪間,眼前一花,開得最豔的那株火鷲花邊出現一個背立著的披髮白衣人。
聽見自己問:“你是誰?”
披髮白衣人微微側轉身,瀑布般垂落的烏絲遮去的臉露了些出來,看得出是個面容清秀的美少年。觀花姿態未變,拈花兩指仍拈著枝頭盛開的火鷲花,“火鷲花魔。”他說。
“花刀浪子的祖宗?他死的時候可是個老頭子了。”
“我是年輕時候火鷲花魔的靈魂。”
“得了,別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想嚇我,換個別的法子,我不吃這套。還是直說,你有何企圖?”
“長話短說,我要你離開花朗。”
“果然不出所料,你是舍琳派來的吧?”
“以你的見識,我不勉強你相信我就是火鷲花魔。然而,我要鄭重的勸告你,你必須離開花朗。”自稱是火鷲花魔的男子轉身面對沈涵秋,“你生有天陰絕脈,纏著花朗,會讓他神虧精盡,花妖國的氣數將在此朝盡了。”
端詳著那個與花刀浪子相似卻比他更像女人的男子,對他的話忽有幾分相信,儘管不願意承認,她心裡卻有個聲音在說:這個男人說的也許是事實。
“離開他,對他,是件好事,對你,也因為我告訴你一句至關重要的話,也能讓你受益,所以,我勸你接受我的勸告。”火鷲花魔在沈涵秋神思恍惚之際,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就消失不見了。
昏昏沉沉的躺在臨窗的妃子榻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一點:我必須要離開他!
發過誓,不為男人哭的,可淚水仍潸然落下。
夢裡流的淚,不算數,不能算違背誓言!
醒來,擦拭著臉上殘留的熱淚,沈涵秋倔強的替自己辯解著,心中見花刀浪子的渴望卻無法抑制,魚躍而起,她向敞開的門射出去。
灰色的淡影,突兀的閃現,“未得王子允准,不得擅自外出。”暗啞的女音隨他手間揚起的風盾飄至。
沈涵秋張口待言,風元素湧動的風盾帶著一股陰柔的衝擊波壓來,迫得她氣血翻湧,竟無法開口說話。
原來在別人眼中,自以為是貴賓的自己,是王子帶回的流浪狗,必須靜靜的待在角落裡等候主子召見!
怒不可歇的沈涵秋亮出五行魔力棒,照著擋路的風盾迅猛擊去。
流動著五彩光芒的五行魔力棒,擊打在風盾上,風盾陡然彩光大盛,旋即碎成無數彩色光片四散激射。
一個嘴角吐血沫的灰衣老嫗癱倒在地,望著兇如煞神的沈涵秋,喃喃的問:“好詭異的魔力波,你究竟是誰?”
“沈涵秋。這個名字,你要畢生牢記。”冷冷的說完,沈涵秋跨過橫躺在門檻前的老嫗,施施然向殿外走去。
信步在迷宮似的王宮裡亂走一氣,走到胸中悶氣略消,回頭看著兩個從雅安殿跟出來的宮女,問:“他們在哪兒吃飯?”
身材略瘦的宮女朝隱約得聞的樂聲方向指了指,“魔光樂泉陣裡面。”她挺機靈的,不等沈涵秋吩咐,自行上前帶路。
行出百步遠,樂聲仍僅隱約得聞,五光十色的噴泉已展現在眼前。忽如風柳漫舞,忽如駿馬狂奔,一忽兒又似水槍林立,簇簇噴泉隨地心飄出的樂曲搔首弄姿,令沈涵秋稱奇不已。
途中,宮女們介紹過‘魔光樂泉陣’的功能,沈涵秋已知此陣是水系魔法陣中極厲害的一種陣法,九階及以下階位魔法師都不敢輕易進入,但她一時忘形步入陣中,要退卻來不及,幸好手上捻著的夜來香藤未鬆開,便施木語魔法與夜來香藤溝通。
瘋長的夜來香藤,領著沈涵秋來到魔光樂泉陣中心的煙水閣前。未假思索,她就縮起身子,躲在五光十色的樂泉後向閣中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