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看著芳華,點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等藥熬好給芳華餵了藥,鬱子都過來施針,王陶和王陽退了了外間,青黛與曾氏坐著一旁守著。鬱子都嫻熟地下針,神情始終平靜如一,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讓人感覺再大的病患到他手裡便能針到病除。看著這樣的鬱子都,曾氏心中對他的那一點點質疑徹底煙消雲散了。
過了半刻,鬱子都收了針,“好了,待明日看看情形再說。”
曾氏幫芳華攏好被子,對鬱子都福福身,“多謝世子。”
鬱子都笑著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夫人,我先回去了。”
曾氏送了鬱子都出門,又打發青黛回屋休息。青黛說不過曾氏,便出門回自己住的東跨院了。
剛出了正院堂屋,門廊上王陽正與人說話。青黛上前問候,才發現那背身站著與王陽說話的人是鬱子都,福身道:“大表哥,鬱世子。”
王陽聽聞女兒暫時無事,放鬆了下來,露出些許疲態,見青黛上來只微微點點頭。
青黛見他與鬱子都說話,便道:“大表哥與世子說話,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嗯,今日多虧你陪著你嫂子。”王陽朝青黛笑了笑。青黛回說:“自家人何須客氣天晚了,您讓鬱世子早些回去安置吧”
王陽朝鬱子都道:“今日施救之情,王陽感激之至”
“朋友之間何須客氣時辰不早了,王兄奔波一日,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王陽忙道:“我送世子回去。”
鬱子都擺擺手,“不必了。我尋得見路。”
兩人客套了一番,鬱子都說罷便先離開了。隨後,青黛也辭別了王陽回自己院中。
出了院門,卻見門外桂樹下站著兩人。一人撐著油紙傘提著燈籠,傘下另外一人披著斗篷望著門口靜默佇立。
“青黛妹妹。”清雅的男聲穿過一片雨幕落入了青黛耳中。
昏黃的燈火中,青黛看清了桂花樹下立著那人的臉,揚起笑臉輕聲道:“隆佑大哥,你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鬱子都聽見青黛喚他大哥,唇角的笑容溢開來。他向前走近了兩步,並沒有太靠近,隔著兩臂遠站定,撩開斗篷拿出一隻瓷瓶遞給青黛,“聽你表哥說今日冒雨趕路,連車子都溼了。雖說入夏,但山中寒涼,你們淋了雨容易受寒。這是我配的藥,你回去服上一粒可防風寒之症。剛才給了你大表哥一瓶,這瓶你且拿著。”
青黛有些意外,沒想到他與大表哥辭別後,並未很快離開,而是此處等自己只為了送這瓶藥,不得不說鬱子都的細心周到。
青黛笑著接下,入手的瓷瓶帶著溫熱,似在懷中揣了很久。
“那我就不客氣了當時看著芳華病得厲害,這才跟大表哥提起你。雨下得這般大,我也沒想到你能親自跑一趟……我想隆佑大哥你定是天上的哪位菩薩轉世來的。”
被青黛誇了兩句,鬱子都的笑容更盛,溫柔的綠眸裡映出青黛含笑的臉龐,“難得你那般信任我,想到叫你表哥去寺裡找我。為了這份知遇之情,我怎能不來?”
自己與他不過是小時候那幾日相處的情分,至於這兩年在上京城裡,統共也就見過三次面,說起來與他論交著實是自己高攀了。她覺得,以鬱子都今時今日的地位能夠夤夜前來診病,自然有大表哥的原因,更多的或許是看在範大人和舅舅的面子上。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青黛心中有些小感動。
這是不是就是以前常說的,人與人相處便是這般玄妙,有時候相處多年的人也未必能產生信任和共鳴,有時候只見過寥寥數面的人,反而能讓人產生前所未有的信任。
看著鬱子都溫柔的笑臉,青黛微微一笑,“隆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