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
&ldo;吹不吹燈？&rdo;燈草兒問。
&ldo;甭吹燈，我還想看會兒書！&rdo;楊作新回答。說著，拉出一床被子，鋪開來，撿起一個枕頭，支在胳肘窩，看起書來。
燈草見了，臉上的光彩一下子沒了。她想了想，將那條在炕上焐熱了的被子給楊作新蓋上，自己拉過剛才楊作新展開的那條，脫了衣服，先睡了。楊作新一邊讀，不覺輕聲念起來：&ldo;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大地上徘徊。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都為懼怕這個幽靈，而結成了廣泛的神聖同盟……&rdo;
正在唸著，楊作新聽到窯裡，有一種異樣的聲音，像是人在抽泣。他停止了念書，一聽，這聲音是從燈草那裡傳來的。&ldo;你怎麼了？&rdo;他問燈草。見燈草不吱聲，就倒轉身子來，離開燈盞，到了燈草這頭。只見燈草用被子蒙著頭，那聲音確實是她的。燈草還在抽泣，被子一顫一顫的。
楊作新感到納悶。他俯下身子，去揭燈草的被子，誰知燈草用手抓著被子沿兒，死活不放。楊作新到底力大，他還是把被子揭開了。只見燈草兒，頭髮貼在臉上，滿臉是淚，哭得像個淚人兒樣，胸前的紅裹兜，也濕了一片。
&ldo;誰欺侮你了？&rdo;楊作新問。
燈草兒哽咽著說：&ldo;誰欺侮我了，你還不知道！你明知故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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