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待在監獄之中,每一天的明天都能隱約覺察到會發生什麼。本以為這種未來會一直延續下去,我會當一輩子的預言家。沒想到我還有機會從那裡面出來。
懷著對未來的忐忑心情,我期待著見到妹妹。
吃得好嗎?肯定很好吧。不然以妹妹被我嬌生慣養出來的性格是活不下去的。
過得好嗎?應該不算差吧。對妹妹而言,醫院裡的環境比外面的街道要安全了許多。
我坐在車內,面對著主編。
他西裝革履,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不過我並不擔心他會對妹妹做些什麼,因為妹妹本身也是個危險的人。
啊啊,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講妹妹的事情呢。
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停不下來了。這是我的壞毛病。沒辦法,這麼多年來的思念都被壓抑著,在這時爆發了出來。
那麼妹妹應該也很想我吧,我深信不疑。甚至可能想到要殺了我。
畢竟曾經許諾過的&ldo;會一直陪在你身邊&rdo;這種話,被我自私地打破了。
有點煩惱。哄妹妹開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可是一生氣得彆扭十天半個月的妹妹啊。
我望著主編先生,他也回望著我。
那麼繼續吧。
〈伍〉
是不是停在了這裡呢?
講到了妹妹的異常。
如果說起異常這個詞,會讓人聯想到很多,通用意義上指的是&ldo;與平常不同的舉動&rdo;,考慮到妹妹也沒什麼符合這個定義的&ldo;平常&rdo;,我覺得用異常來形容有點不恰當。
但是也沒有其它的形容詞了,因為我詞窮。
要求我去思考更多的用來形容妹妹的詞語,就跟要求空中的小球以更快的速度落下一樣,無論從主觀角度或是客觀因素來看,都不可能。
因為人們將對著小球喃喃自語的人稱為妄想症患者,這絕對算不上什麼褒義詞,為了避免被這樣稱呼,大家都不會做這種事。
大家‐‐很大一部分人。
我走在醫院的走廊中,望著周圍被排除在大家之外的那些人。妹妹生活在這些人之中肯定很辛苦吧,她本來就不是能跟陌生人友好相處的性格,因為惹到她而欺負對方,的確怎麼想都像她會做的事情呢。
我跟在主編先生身後,聽著或嘟囔或吼叫的周圍這些被排斥在外的人類聲音,‐‐明顯與妹妹不同嘛。
就算產生了異常,她仍然是理智的。會理智地判斷自己行為的正確性危險性,會理智地分析自己行為的原因及理由。
接著剛剛提到的事情‐‐妹妹因為太過天才而沒有目標‐‐大概就能想到了吧?
妹妹的危險舉動的目的,是她選擇的作為一個人生目標的願望。
我能自豪地說,那就是我。
〈陸〉
因為這種事情自豪,你真是沒用了。
這是曾經的好友批評我的話。
說實話,被一個人如此依賴著,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很乖巧從不惹麻煩的人,想必會很樂意吧。我就是如此,所以樂意到之後甚至開始為妹妹的一系列舉動負責,‐‐當然,說這話的時候,我沒想到那麼多。
應該沒想到吧?我記不得了。
就跟好友的死亡一樣在腦海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總之,沒有目的毫無目標的妹妹,選擇了她的哥哥‐‐也就是我,當作了她的人生目標。
目標的最終就是&ldo;和哥哥在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