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穩妥,可是這世間有些事可容不得周全,一步錯過,那就步步錯過。”貴妃慢慢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晉安郡王不值一提,捏死他很容易?”
“奴婢們不敢。”內侍忙低頭說道。
貴妃哼聲一笑。
“你們敢。”她說道,“可是你們就沒想想,這都十年了,兩次三番,卻總是那麼恰好的失了手,吃食被一心揚名的李太醫給治好了,打獵卻半路來了平王而無法下手,好容易出了宮,路上方便,卻遇到一群夜宿人,合力殺了狼…他的命也太好了太硬了吧?”
她說到這裡轉過頭看著內侍。
“他的命太好了太硬了,越來越好越來越硬,想要捏死他,只怕沒那麼容易,也沒你們想的那樣的簡單。”
內侍點點頭,肅容應聲是。
“娘娘思慮極是。”他說道,“奴婢這就立刻著人去辦。”
說到這裡又停頓下。
“還有太子的事,也不容再遲緩,奴婢這就去問那幾位大人。”
貴妃點點頭。
“不是本宮急,是你們太輕敵了。”她說道。
內侍點頭應聲是。
“本宮去看看皇后。”貴妃說道,“這麼大的好事,本宮怎麼能不恭賀。”
內侍忙喚人更衣。
看著貴妃被宮女內侍們擁簇著而去,內侍站直了身子,搖搖頭。
不過。還真有些古怪。
晉安郡王這次小小的失禮,跟皇后突然身子好轉,有沒有聯絡呢?
念頭閃過,內侍又搖頭笑。
這有什麼聯絡啊。況且就算是有聯絡,又能如何?皇后再身體好,也只是皇后,郡王再會討好皇帝太后,再得功勞,也只是郡王。
除了給自己更添嫉恨,除了更讓別人不容外,真是一點好處也沒啊。
大約是隨著立太子越來越近,拼命的想要在皇帝面前博一點好感,好為將來多一份保障。
這樣看來。還真像是秋後的螞蚱以及迴光返照了。
內侍笑著抬腳邁步。
而此時不是夜晚的德勝樓裡也正傳出一陣陣歡笑。
豪華的上等包廂裡,環坐擠擠七八人,每個人面前都有官妓陪坐,而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程四郎身邊的朱小娘子。
朱小娘子髮鬢鬆鬆,只插著一根玉簪。面上亦是妝容淡淡,似乎沒有來得及化妝而急匆匆趕來一般。
“朱小娘子這是急著見四郎,連盛裝都顧不得了。”旁邊的官員們打趣說道。
朱小娘子掩嘴笑,雙眸靈動,眼波流轉間能勾魂攝魄,但這視線始終粘在程四郎身上,讓屋內的人又是羨慕又是感嘆。
“原以為官人傷還沒好不會出門呢。奴家一直昏昏懶懶無趣,官人來的太突然了,奴家真是…”朱小娘子帶著幾分嗔怪說道,一面輕搖程四郎的胳膊,一面抬手半掩面,“奴家真是丟人了。四郎容我再去梳妝一番。”
屋中再次爆發出大笑。
這種話其實沒有幾個人會信,這些官妓們哪裡會不梳妝就來見客,只不過是看客選擇妝扮罷了。
可是知道她做戲又如何,大家來這裡本就是享受官妓為了自己百般費心做戲討好的,如此知情知趣。才是人間樂事。
相比於德勝樓裡的歡聲笑語美人情深,跟著平王回到平王府的高小官人的臉色一直沉沉,雖然面前也有歌舞姬正極盡妍態。
“殿下,我父親不是說不讓你蓄養歌舞姬嗎?”高小官人微微回神說道。
平王還沒說話,一旁的王府總管忙施禮。
“小官人,這不是蓄養的,是為了給太后慶壽特意準備歌舞的,殿下潔身自好,奴婢們也不敢肆意妄為。”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