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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又難纏的模樣把一群人都驚呆去,竹籬還以為會看到些溫馨感人的團聚場面,沒想到小且歌的這個孃親能哭到這麼傷心傷肺、淚掉得這麼兇……
且歌抱著景如月,聽她哭啕表情都不變,手在她背後輕輕拍著,極耐心極包容的模樣。
淺行之與綠央在一旁說了兩句話,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等那邊哭完。
竹籬是看不明白這一家人的,直到景如月哭完又笑地領大家進門,他還是有點回不過神。
吃了兩日風塵,大夥都有些倦了。且言回了西院休息,其餘人都自有安排好的宿處。只有景如月還想拉著且歌說話,又心疼他趕路疲倦,口中一直勸著早些休息,又賴著不走。
淺行之指著她懷裡的小傢伙,問:“哪兒騙來的小胖子?”
景如月瞪他,撇嘴,答道:“我家西院自長的。”是多了不起的語氣。
淺行之點頭,這就說得通了,畫媚的孩子。
景如月哄著小傢伙:“小白,喊哥哥撒。”
景白虎虎的大眼看著那漂亮的哥哥,都捨不得眨眼,奶聲奶氣地喊:“哥哥。”
淺且歌上前掐他軟軟肉肉的臉蛋,很是新奇,喚他:“小胖子。”景如月樂了,她聽得出來且歌喜歡景白。
綠央把且綠安置妥了回來,見景如月仍賴在且歌房裡,氣惱地把她揪出來,景如月才捨得道聲好夢。
把他們房中的門輕輕合上,轉身看到綠央抱著景白站在院中,月色明朗地鋪在石磚地上,景如月心底裡生出柔軟的情緒,晃晃腦袋她想不出自己是造了什麼運,此生才能遇見這麼多溫柔的人。綠央看她又發愣,只好上來牽她。景如月握緊她的手,衝她笑,說,央,我真開心。綠央隨著她笑,應她,嗯,我知道。我知道你開心。又何止是開心而已,可惜語言拙陋,這般心情又豈是單薄的詞句能表達的?
不知是否心境放鬆的緣故,慣常在辰時就要起床的淺行之竟一覺睡到了巳時,醒來時日頭都老高了。淺且歌睡在他身邊,也是素來不會自己醒。偏著頭看且歌埋著腦袋睡在他身側的模樣,身子揪成一團,使勁往他身邊湊,一如孩童時那般糟糕的睡癖。一恍惚,那個短短小小走路還搖晃的小孩,已經長成了這般的翩翩少年。眉眼都長開了,每一處都精緻漂亮,惹得旁人不敢正視,只是性子被寵得沒有絲毫改變,看著稚氣乖巧,其實偏執又自大。
把且歌從身上輕輕地搬開,行之披了件衣服去外室桌案上尋了本書又回來。卻發現他的小孩已經睜著眼睛了,還有些迷糊,聲音糯糯地喊:“父皇。”
行之問他:“餓了麼?餓了就起來。”
且歌搖頭。
行之重新蓋上被子,坐在床頭看書。且歌把腦袋從枕頭移到行之的大腿上,又要眯上眼睛。揉揉他亂蓬蓬的腦袋,行之柔聲問:“這麼累?”
且歌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很輕,行之聽到了,又揉了揉,執起書便不再理他。反正本來他也不打算起來的。
這麼地,就到了未時。景如月在外頭喊且歌,說是逛集市去。二人這才起身梳洗。
蘇州向來有“魚米之鄉”之稱,雖是比不上京影繁鬧,卻也差不遠了。
未時日頭還未偏,幸好是春季,陽光暖人,恰是適合出遊的時候。景如月此行出來,便是打算到集市上買些出遊所需的物什。
一個半晌,景如月似乎與竹籬處得極好。景如月直喚他的名,竹籬更好,連“景姐姐”也喚上了。景如月哪曾得人家這般喚她呀,便一直樂得不著邊。二人在前邊走著,談著出遊所需,歡喜而張揚的模樣引得路人側目。綠央隨在二人身邊,一直注意著景如月,就怕她一樂就走路摔了。
他們身後的行之與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