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抬了抬眼皮子:“有件事情我爸一直都瞞著你,當年手術之後沒多久我在軍區醫院又做過一次手術。”
林俊佑一聽臉色立馬白了,他隱隱約約能猜到那是一場什麼樣的手術,可他打心底不願意去承認,他撐著太陽穴急急的開口:“別說了。”
承歡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心裡不禁覺得解氣,原來他也有接受不了的現實。
她笑了笑,那笑空洞的沒有一點的情緒,就像一具沒有思維沒有意識的玩偶,連說出來的話都是機械性的:“經過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流產手術是那樣的感覺,冰冷的器械在子宮裡如同洪水一般橫衝直撞,彷彿要將一切都絞乾淨了才能罷休,而那個被流掉的孩子,正是你林俊佑的……”
啪的一聲在靜溢的車廂裡響起,清脆的就像塑膠碎裂的聲音,承歡伸手摸了摸唇,手指上都是血,她搖了搖被打的混亂的腦子輕聲的笑了笑:“怎麼?聽到你的孩子被流掉,你傷心了?難受了?可那又怎樣,那就是個孽種,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所以正真害死他的人是你,你這個親生父親。”
如果說剛剛林俊佑還在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懊惱後悔,那現在在得知言承歡當年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他心裡那道防線徹徹底底的垮掉了,他從小就失去父母,成年懂事之後他不止一次告訴過自己,等以後自己結婚了有孩子了,他一定會像對待寶貝一樣愛他寵著他,不幸的童年讓他相較起同年人更期望自己能有一個家,有彼此相愛的妻子,有可愛活潑的孩子,他將這一切期冀都傾注在言承歡身上,可萬萬沒想到到頭來卻也是她親手捏碎了他的夢。
怒到極點,他甚至連考慮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一把掐住了言承歡的脖子,青白的手指顯而易見暴露了他早已經崩潰的心裡防線,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言承歡不是一直想死嗎?好啊,他成全她,等了結了她,他也會下去陪她的,不……是下去陪她和孩子……
林俊佑這次是鐵了心要言承歡死,沒一會她就被掐的臉色發青,原本還能發出聲音的喉嚨這會已經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可即便如此,承歡也沒做任何的掙扎,如果死能解脫她和林俊佑,那就這樣吧。
能耐以呼吸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承歡認命的慢慢閉上眼睛。
四周安靜的恐怖,林俊佑意識到此時此刻言承歡一心求死的時候,他手裡的力道慢慢鬆了下來,看見她逐漸發紫的唇,他陡然鬆開了手。
咳咳咳……承歡也沒想到林俊佑會在最後關頭收手,她不停的捂著脖子咳嗽,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感覺真差勁。
叭的一聲,車子的中控鎖悄然開啟,隨之響起的還有林俊佑陰鬱暗沉的聲音:“滾……”
言承歡無聲的笑了笑,她求了他那麼久他都沒有答應放手,現在居然就這麼簡單的就做到了。
她默不作聲的開門下車,夜幕中的她就像個正常人一樣慢慢徒步前行,可沒有人會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又多痛,那種感覺就像是擱淺的魚兒似得,躺在陸地上一張一合張著嘴巴用僅剩的一點點的空氣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說到底,那個孩子雖然是罪惡的產物,可對承歡來說,那他畢竟曾經在她身體裡生活過一段時間,不管她有多麼的不願意承認,那個孩子也流著一半她的血。
那個孩子,雖然她選擇放棄他,但並不代表她不愛他。
對她來說,那是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撫平的傷疤,這個痛會一直伴著她直到死為止。
幾乎是同一時間,麥航遠從夢裡驚醒,他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喘著氣,掀被子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鏡子上沾滿了水珠,他伸手擦了擦,很快清晰的照出他的滿臉水珠的樣子。
憶起剛剛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