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凜從於士瑋那裡拿回來的解藥本來就不多,上次又被荊大先生留了些做研究,上個月我已服下了最後一顆。
所以派去找荊大先生的人帶回那種訊息,澹臺凜才會那樣生氣與無奈。
臨近月中,他便愈加緊張。
我忍不住要取笑他,他也不說什麼,只是摟著我輕輕道:“我會陪著你的。”
說起來,我自己未必就不擔心,但是有他這句話,不知為什麼,就好像連蠱毒發作的痛苦也沒那麼可怕。
算著差不多會發毒那兩天,澹臺凜便真的寸步不離的守著我。我進宮,他便也跟著去,我陪昕燦玩,他便懶洋洋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
到第二天回去的時候,澹臺凜在車裡拉著我的手道:“我們以後,生三個小孩吧。”
我有點意外,抬起眼來看著他。
澹臺凜把我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道:“我們生一對兄弟,這樣他們就不會孤單。再給他們生個小妹妹,就像你……”
我忍不住笑起來,道:“真是的,前幾天還在擔心我有了孩子就冷落你。”
澹臺凜笑著摟了我,道:“看著你和那小鬼在一起,真是一片溫馨安樂。我剛剛就在想,如果那是我們自己的孩子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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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他肩頭,閉了眼,輕輕道:“嗯,到時候我們要找一個倚山靠水的院子。我會教他們背詩習字,你就在院子裡挑水劈柴……”
“我們還會養幾隻雞,夏天可以帶著孩子們下河捉魚,我會把小女兒架在肩膀上迎著風奔跑……”澹臺凜輕輕接下去,抱著我的手卻越收越緊。
我們都很清楚,若我身上的寒蠱解不了,這些話……也不過就只能拿來說說而已。
那天下午蠱毒便發作了。
這還是第一次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毒發,我痛得蜷起了身子,一邊暗自在想,是不是真的要痛足三天。
澹臺凜握緊了我的手,陪在我身邊看著大夫們忙碌。
湯藥完了換膏藥,膏藥完了換針灸。
完全都沒有效。
我又冷又痛,感覺上幾乎要神形俱滅,但一屋人卻都束手無策。
澹臺凜看著那些大夫的眼神愈來愈冷,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殺人一樣。
我拖過他,輕輕道:“別這樣,我已經夠冷了,你要像平常一樣笑給我看才好。”
澹臺凜抱緊我,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頭看向那幾名大夫,問:“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才有一人怯怯道:“若只是想減輕公主的痛楚,也許可以用藥讓公主陷入昏迷喪失感覺……”
澹臺凜皺起了眉。
那個人明顯打了個寒戰,接下去的聲音就更低:“但是……要昏睡三天的話,藥量卻不好控制……萬一有個差錯……就……就……”
他連說兩個“就”,澹臺凜的臉色已經又陰沉下來,於是他後面的話還是不敢說出口。
我虛弱地笑了笑,道:“好了,既然也是沒有辦法,你們就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們。”
幾名大夫如釋重負的行禮退了出去。
澹臺凜轉過頭來看著我,將我抱得更緊一點。
我輕輕道:“他們分明一點把握都沒有,要他們開那些危危險險的方子,還不如你直接打暈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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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凜皺起眉來,喚了我的名字:“木樨。”
我笑了笑,抬起手來,按住他的眉心,輕輕道:“以前有人跟我說,不舒服的時候,不要想著自己的痛苦,要想一些快樂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樣就連痛苦也會減輕一點。雖然說起來也只是一種精神勝利法,但卻蠻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