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恨也是一種印記。
他停住,一扭身:“怎麼了?寒渡?”
她搖搖頭,面色蒼白。
少年駐足,傲人風姿,令人傾倒。他不再賴皮,深吸一口氣,那麼誠懇:“寒渡,你罵我吧。”
“我罵你做什麼?”她輕擰著眉,眸底是如古井深邃的波光。她仍是淡淡的笑,說話也是淡淡的:“我想知道,如果在那時候,我看到的是安遠喬,你會怎麼樣?”
終於,她撕開了偽裝。
“……”少年愣住了,沒料到她那麼直接。
“安!遠!喬!”她一字一字吐出來,每個字都打在少年脆弱的心上。她能感覺到他的手變冷,心也在變冷。
她還是笑笑的樣子,彷彿問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這是她和他之間,都不能提及的傷。
他猛地扯過她,裹她入懷,緊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低頭,在她的耳邊:“寒……渡……”前一個字隱在喉間,後一個字不太清晰。
那是他胸口最滾燙的名字:寒渡。
第七章 珍愛的玩物
燭光,那般慘淡。
邱寒渡被少年擁在懷裡,輕憐,蜜愛。他的手很用力,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很多次,這樣的擁抱。
不止是這樣的擁抱,很多個夜晚,她都躺在他的懷裡。她一度以為,這就是愛了。她枕在他的臂彎,肆無忌憚,毫無避忌。
甚至,在幾個小時前,她與他火熱交鋒的時候,她還曾流下激動的眼淚。她確信,她是愛他的。
那種愛,無比赤誠,無比干淨。
可是終究,他們之間是少了一些什麼?才讓她總是忐忑不安,終日惶恐。
是尊重。
一種對等的尊重。
她終究忘記了這一點,或者說,一直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從她掉入這個陌生的世界,她都是作為一個寄生蟲存在。她像一條藤蔓,攀附著少年。
她以為,他去哪,她就去哪。這是一種愛的信任。其實不然,那是因為她從來都無處可去。並且,她離開他,就會死。
連生死都是不平等的,她只是一隻可憐的寄生蟲而已,又有什麼資格高喊尊嚴?
所以她那麼惶恐,像一隻流lang的小狗,害怕被遺棄,害怕被嫌棄。
她不是處女之身,那又怎樣?她就是那樣一個人,之前歷史無法改變。他愛嗎?他愛就得愛全部,不是拆開來愛。
她為什麼就該自卑?
她淚流滿面。
對少年來說,她像一個玩物,而不是愛人。也許這麼說,是有些冤枉了他,玩物也有珍愛的吧。
她是少年珍愛的玩物。
他想據為己有,甚至一步一步去探尋她隱藏很深的內心深處。
安遠喬這個名字,讓他多麼不安,那是心頭的一根刺。他怕邱寒渡想起曾經的男人,怕邱寒渡在心裡作比較。
畢竟,他曾經有一年的時間叫過她“瘋女人”。就是這個瘋女人,每天詛咒的就是那個叫安遠喬的男人。
那得多大的恨,才能那樣心心念念?那得多大的愛,才能聚成那樣的恨?
他輾轉反側,日夜難安。
他用媚香那樣的東西,終於得以窺探到了她的心靈深處,到底裝著的是誰。
她叫的名字是聶印。
在她的心靈深處,她愛的是一個叫聶印的男人,不是別人。
他圓滿了,卻傷了她。
她的淚,滴滴滑落,泣不成聲。她覺得自己太矯情了,連哭都是沒有理由的。她是不是應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