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更衣,到了西閣時兄嫂已經在了。她先給蕭琮行禮,乾巴巴叫了聲“四哥”便撇過頭去,給沈清猗行禮,親熱的叫了聲“姊姊”。
蕭琮扶額,這是還在生氣?!
沈清猗只抬了下眼在蕭琰臉上掠過,淡聲道:“開膳吧。”
閣子內靜靜的,只有輕微的窸窣聲。世家雖然講究食不語,用膳多半安靜,但今日早膳的氣氛似乎安靜到沉悶了。蕭琮想著明日要送弟弟離開,心裡有些難過,用膳的興致自然不高。蕭琰心裡念著魏五娘子的事,憋氣得很,又見沈清猗對她始終淡淡的,心裡更是抑鬱,一頓飯吃得不知滋味了。沈清猗一夜沒睡,這會對著蕭琰心中越發煎熬,吃進嘴裡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一頓早食很快用完。
離去軍營的時間還早,蕭琮便叫了蕭琰到正房說話。
將婢女都屏下後,他道:“阿琰,我們在庭州待的時間可能比較長,要等道門來接孫先生的遺骨後才能離開。”
蕭琰嗯了一聲,這事她懂,孫先生的事現在還捂著,沒人知道那隻大箱子裡裝的是道門三清長老之一——道玄子的遺骨,這事託給誰都不妥當,必得兄嫂在這裡守著。而且,道門的人可能還要見一見姊姊,畢竟是孫先生遺書上指定的醫道繼承人……或許,還有其他門道是她不知道的,但兄嫂留在這裡肯定很重要。
蕭琮嘆聲道:“我和你阿嫂商議過了,不能耽誤了你去靜南軍。所以,明日你便先走。我讓蕭承忠點十幾個牙兵護送。另外,秉筆和青葙也隨你一起去。你阿嫂的意思是,他們以後服侍你了。”
蕭琰驚愕道:“我先走?”
蕭琮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原先想著送你到靜南軍,如今只得分開了。”
蕭琰怔怔的,一時想著她應該早日去靜南軍,一時又不捨離開兄嫂,臉上現出糾結之色,“明天我真先走了?”
蕭琮見她這模樣,倒先笑了起來,不捨的情緒去了一分,道:“也分開不了多久,等我們處理完這邊的事過來。”
蕭琰悵然道:“……那好吧。”她看看蕭琮,又看看沈清猗,道,“我會想念阿兄和姊姊的。”
蕭琮想著自己護著的孩子要被自己放飛出去了,眼裡也是一黯,強笑起來道:“這還沒到分別的時候呢,捨不得的話明天再說。”
沈清猗看眼漏壺,道:“四郎先去軍營吧。十七不去軍營了,有幾種你以後要用的藥,我教你配,上午有空,下午有約請,晚上恐怕時間不夠。”
蕭琰心喜,看了一眼蕭琮。
蕭琮道:“好,那這樣安排。我上午去軍營,中午回來。”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帶著蕭承忠等侍衛出門,在前府的簷子門外與魏景壽父子五人會合,騎馬去振武軍的軍營。
送走了蕭琮,沈清猗帶蕭琰到了東廂的臨時藥房,教她配藥。
四個侍女按沈清猗的吩咐將藥材取出放到屋內的長闊的壺門桌上,便都退了出去,留兩人在門外守著,另兩人自去處事。
蕭琰終於有機會和沈清猗獨處,侍女一退出,她的眼神熱烈起來,“姊姊。”她笑著走近過去。
沈清猗卻轉身走到長桌前,指著道:“這一堆是制金瘡止血粉的藥。在承和院時教過你製藥的方子和手法,其中最關鍵是用藥的順序……”她話沒說完,被蕭琰靠近握住了手。
沈清猗手指一顫。
“姊姊。”蕭琰站在她身側,澄澈剔透又清亮的眼眸看著她,“我們說會話。”
沈清猗眼睛看著前方不看她,眼眸幽深,“說什麼?”
蕭琰凝視她的側臉,眉毛皺起道:“從小沙海出來後,你不對勁……”
沈清猗淡聲否認,“我哪裡不對勁了?”
蕭琰有些委屈道:“我感覺姊姊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