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真追究責任,板子也是頭一個打在申無垠的屁股上。
當然,聞開疆內心深處,主要還是想看胡衛國的笑話。
胡衛國這個市局局長,一直以來,聞開疆都想徹底「收服」他,但胡衛國的態度,卻一直都是「若即若離」,面子上,對他聞市長相當恭敬,實則很有自己的主見。申無垠那邊,胡衛國也很恭敬,甚至對杜雙宇,胡衛國也表示出「特別友好」的態度來。
這傢伙竟然是誰都不願意得罪。
細究起來,聞開疆覺得,胡衛國還是傾向於申無垠乃至杜雙宇更多一些。
既然如此,就看你怎麼在秦文面前來收這個場了。
這件事,歸根結底,直接責任還是在胡衛國頭上。
無論如何,這個「淨街」的事情,你老胡應該做好,責無旁貸。
至於秦文最終會怎麼想,聞開疆也並不如何緊張——他的靠山本就不是秦文,他背後的那位,在省裡的權威,未必就在秦文之下。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剛剛舒寶元已經硬邦邦地給大家說了,要按合同辦事,這話等於是說給秦文聽的。現在聞開疆上去跟舒寶元打個招呼,舒寶元的態度立即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答應掏錢。那豈不是「啪啪」打臉?
打秦文的臉!
這就是申無垠厲害的地方了。
看似只略略責備,實則已經給聞開疆埋下一顆大大的地雷,聞開疆腦子只要略略一犯糊塗,不能立即轉過這個彎子來,立馬就會上當。
不聲不響的,就讓聞開疆自動自覺站到了秦文的對立面上,狠狠得罪秦書記一把。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可惜,我聞開疆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那點小手段,只好拿去對付別人,用在我聞開疆身上,對不起,不靈!
現場的氣氛變得相當詭異。
這種詭異的氣氛,透過馬路,化為巨大的壓力,壓在胡衛國身上。
「這位同志,反映問題,應該按照正常的途徑來。你們對寶元公司有意見,有要求,可以去市信訪辦那邊提出來,信訪辦的同志,會給你們處理好的。」
胡衛國強忍怒氣,苦口婆心地給他們做工作。
這當兒,千萬不能動粗。
沒聽說這傢伙安排了人照相嗎?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個照相的人到底躲在哪裡。
真要是自己一怒之下,吩咐抓人,鬧出更大的亂子來,那就麻煩了,不要說爭取更上一層樓沒什麼指望,只怕現有這個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
「胡局長,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信訪辦我們去過了,沒有任何答覆。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到這裡來向省領導喊冤!」
中年男子出奇的鎮定,看上去,他比那些一門心思想要解決問題的警務人員還要鎮定得多。
這個人不簡單!
要不,就是受人指使,背後有人撐腰。
兩者必居其一。
胡衛國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這些念頭。
只可惜,就算他想明白了,眼下也幫不上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這些勸走。
不然,要不了一分鐘,秦文就要親自過來跟他們對話了。
真走到那一步,就沒有半點轉圜餘地了,等於直接把「最高首長」推到了最前邊,如果不答應這些人的條件,讓他們自動離開,那就只有強制清場。
是公認的最低等的處置方法。
特別沒水平。
而胡衛國就要承擔幾乎全部責任。
就因為你的工作沒做到位,才讓秦文這麼尷尬的。
最要命的是,偏偏秦文又是胡衛國的該管大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