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覺得夜澈淺淺的笑容裡,帶著落寞。他在轉身的那一刻,一定對她失望至極。
想到此,她忽然心亂如麻,轉身上樓,快步回了自己房間。
滕睿哲看著她迷亂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彷彿看到又一個蕭棹站在黛藺面前,讓她去依戀,讓她去捨棄不下。他們一直在強調,是親情,不是愛情,可是,細水長流、不知不覺滲透到對方心底的愛情,不就是親情麼?傷痕累累的黛藺,最牴觸的正是激情澎湃、大起大落的感情,她需要的,是一個安寧的港灣,一副堅實的依靠,一份安全的感覺,害怕被折騰口現在慕夜澈離去,對她是一種感情上的衝擊,彷彿掏空了她的心,讓她越來越孤寂。
他為這個認知感到膽顫心驚,然而面對眼前的黛藺,他卻沒法用他慣用的霸道去摟她入懷,只有目送她上樓,聽到她嘭的一聲關上房門。他感覺,外表故作堅強的她害怕他,有心理陰影,永遠不會與他親近。他越是強迫她,她便逃得越遠。
晚上,他在幾個下屬和秘書的陪同下,去參加了各位領導為他精心準備的接風洗塵宴,飯桌上,他丰神俊朗,與書記們談笑的聲線清朗,內斂持重,但他喝了真酒,把高濃度的白酒喝了幾杯,繼續與書記們敘舊,講一講滄口的事,然後坐在座位上靜靜抽了兩支菸。
散席後,慕書記走在他身邊,聞著他一身酒香,不知道他有沒有喝高,於是朗聲問道:“滕市長你歷來在飯局上不喝酒,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
滕睿哲面容俊朗,根本沒有醉酒之意,長腿走得穩穩的,扭頭瞧了慕書記一眼,眸色一斂,笑道:“今天讓書記們一同接風洗塵,給足滕某面子,是值得高興的事,若不喝上兩杯,又怎能盡興口慕書記,滕某也應當謝謝您
他停下步伐,讓跟在後面的下屬秘書們紛紛退去,正色看著慕書記,“如果沒有慕書記您的幫忙,滕某又怎會有與黛藺親近的那一步。原本以為那晚之後,我和她的情況會改善一些,沒想到是我超之過急,再次讓她心生了反感。”
“怎麼了?“慕書記也停下腳步,一張老臉頓時變得嚴肅,“睿哲你並沒有超之過急,而是水到渠成。不久的將來,她會明白的。”
滕睿哲卻淡淡搖頭,搖頭嘲笑:“這些,我已是不奢求了,只希望她不討厭我,懂得自我開解就好口慕書記,這段時間就讓她住在您那,麻煩您幫忙照顧兩個孩子。”
“那睿哲你?”慕書記目露擔憂,以為他是要走,覺得他太容易放棄了。但滕睿哲只是啟唇一笑,望了望市委大院的某個方向,目光悠遠:“這段時間,市委會給我在市委大院分配一套房子,我過來與她做鄰居。但她目前心事重重,需要安靜,所以我不會貿然出現在她面前刺激她。”
“那就好。“慕書記輕輕抒出一口氣,重新邁步往前走,望著這裡的深涼月色,“希望再過不久,能聽到你們重歸於好,一家四口團聚的好訊息。
黛藺躺在床上,看著靜悄悄的手機。
飛機還未落地,夜澈還未開手機,一切靜悄悄的。但她心亂如麻的心,卻在這寂靜的夜裡,逐漸平靜了。她望著天花板,潔白的臉蛋無喜無怒,睫毛輕垂成兩個玲瓏的扇面,秀美安靜。
時間在悄然流逝,靜寂無聲,她終於閉上雙眼,把床頭燈關了,手機握在手裡,躺在黑暗裡睡覺。
第二天,她起的很晚,看到兩個小寶寶站在她的床邊,用小手拉扯她的被子,“媽咪,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幼兒園?“昨天他們看到好多小朋友背小書包去上學了,他們卻沒有。
黛藺摸摸他們,起床洗漱打扮,問寶寶們有沒有吃早餐。
目前剛回國,一切尚未安定,寶寶們的幼兒園必須跟著他們的住處走,只要他們的住處定下來了,寶寶們的學校就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