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弄死我而你又不肯讓傅深酒從你身邊滾蛋的話,我發誓,我將讓你和傅深酒看看,我紀深黛到底能做出什麼來。薄淵爵,這是你們家族、是你,欠我們紀家的!”
當時,怒極的薄淵爵幾乎將紀深黛掐死。
但他最終沒有……
然而,他在那一刻,確實起過要放棄傅深酒的念頭。但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在他出了病房、又重新看見傅深酒的面龐那一刻,徹底分崩離析。
他怎麼捨得。
……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薄淵爵又狠狠吸了口煙,嗓音粗啞,像是苟延殘喘的老巫。
“薄三公子,傅深酒以後就勞煩你了。”
薄書硯的眉心幾不可察地攏了攏,片刻後,他緩緩挑開鳳眸,就那麼神色幽幽地睞著薄淵爵。
薄淵爵恍若不知,又接連著狠吸了好幾口香菸,這才咬了咬牙根,在抬眸看向薄書硯的時候,神色間故作的淡然太過明顯。
他笑,“一個女人,愛一個人越深,就會被傷得越深……你能給她傷害,我卻只能給她枷鎖。”
所以,因為四年前的痛,在這四年裡、傅深酒的快樂總是流於表面。
所以,即便他薄淵爵在她身上用藥,她也根本不生他的氣。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
這也是愛情最傷人的地方。
這也是……薄淵爵決定放手的根本原因。
他薄淵爵不害怕被愛情所傷。
但,他不再願意傅深酒被他所傷。因為四年前,他聯合傅至庭、利用傅玄野的病情逼迫傅深酒與薄書硯離婚,本就已經大錯特錯。
薄淵爵很清楚,幾個小時以前,一直不清楚真相的傅深酒突然願意跟他上·床,不過是因為對他的負疚感達到極致卻又無能為力所使然。
一個不願意交付心卻願意交付身體的女人,是在出賣自己的靈魂。
當傅深酒的手指解松他的皮帶時,他也僅僅是將她扔在床上後,就突然清醒過來,再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後來傅深酒哭累了睡去,他就一直站在床邊看著她。
在那一段時間裡,他突然想明白了,若是得不到,就不要再進一步傷害……
“她身上的枷鎖,我來替她拿掉。而她心頭的傷口,只有你能撫平。”薄淵爵說這件事的時候,面龐上已經沒什麼神情了,一片大災大難過後的死寂。
聽到這話,薄書硯的眉心蹙得更深,他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薄淵爵。
坐在地上的薄淵爵也就那麼仰著頭,一直笑著與他對視。
“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用意何在?”薄書硯的嗓音嘶啞沉怒,帶著滿滿的嘲諷。
“薄三公子精明過人,我相信你很清楚我的意思。”薄淵爵徒手將香菸捏滅。
火星燙破皮肉,一股子隱約的焦味縈繞鼻端。
薄書硯單勾唇角,輕笑了聲,“薄淵爵,你真偉大。”
“偉大?”薄淵爵舔了舔唇片兒,沾血的唇角勾出溫雅笑意,“薄三公子怎麼就那麼肯定,我這麼做就是偉大?”
薄書硯垂頸而立,姿態慵懶,“願聞其詳。”
薄淵爵並沒有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他只是牽了牽唇,道,“我累了,不能再守護她了。但我希望她可以幸……”
“我想,你許是太過自負了。”薄書硯掐斷他的話,“四年前的事情我還沒好好跟你算賬,往後有關我太太的任何事情,還請你……不要插手為妙。”
兩個男人,一斂之前的頹唐,再度恢復成人前那般睥睨眾生的矜貴模樣。
一個慵淡、一個溫雅。
“不是我自負,是你不瞭解阿……傅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