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讓侍衛駕車離開。
米有橋正要為月笙放下簾子,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在馬車的頂部。
這時,方應看再度開口道:“我沒有要義父到汴京來,到時太子殿下可不要冤枉我。”
方歌吟來汴京不是什麼難得到的訊息,畢竟在削掉神通侯這個名銜前,趙月笙就應該想到當方歌吟得知此事後會有的反應。
方應看的意思是,無論方歌吟在汴京做些什麼、或者到時候月笙如何都與他無關,方應看想摘了這關係。
月笙對此沒有回應。
離開時,方應看不著痕跡地與米有橋對視一眼,米有橋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在檢視完城西的流民情況,安撫好他們後,月笙便回來了。
此刻雨勢變大稍許,有一人舉著傘擋在前方的路上,另一手拿劍,正是方歌吟。
“太子殿下,那人……”
米有橋掀開簾子。
月笙端坐其中,抬眸:“方歌吟?”
“沒錯,是我。”方歌吟與月笙隔著雨幕遙遙相望,他為月笙的長相驚異一瞬,才語氣平靜道:“太子殿下預料到我會來?”
“你為你義子所來?”
“不知方應看所犯何事,令太子殿下削了他神通侯的名銜?”
月笙:“方大俠是在質問孤嗎?”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官家既可以給出神通侯這個名銜,自然也可以再收回去。”
“就像方大俠曾經遲遲不願入京,未有回應,到最後卻是你的義子方應看來汴京受封神通侯,這本該也不是他的東西。”
“方大俠從前看不上,今日卻到了汴京要來為你的義子討回公道嗎?”
月笙嗤笑道:“官家給的東西,方大俠可以隨意的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您是一代奇俠,可您的義子方應看他是嗎?”
“他人品如何,做了哪些事情您到底瞭解嗎?”
“方大俠一入汴京就來攔孤,著實不把官家、不把朝廷放在眼裡,您怎麼不去調查一下您那義子在汴京到底都做了哪些‘好事’,以至於孤才削了他神通侯的名銜。”
“孤要如何做,他就得受著,方大俠怎麼就不想一想,孤為何就單單處理了他呢?”
“還是,方大俠覺得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必去想,不需要調查,您不屑於朝廷,當然也就不把我這個太子殿下給放在眼裡。”
“今早方應看攔了一回,現在方大俠又來,你們,還真不愧是父子啊。”
月笙一番冷嘲熱諷,方歌吟略微皺眉。
“方應看做了何事我自會去調查……”
月笙打斷他:“所以,方大俠現在攔下我又是為何?想殺了孤,為你的好義子出氣?”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方歌吟一直在與夫人云遊四方,對汴京的事情不甚瞭解,自然也不知道方應看暗中做的那些事。
但神通侯這個名銜被削一事卻傳進了他的耳朵裡,同時,還有趙月笙被官家冊立為太子這一事情。
大皇子趙月笙?這又是哪位皇子?還曾流落民間?
這兩件事情加諸在一起,所以方歌吟才想來汴京一探究竟。
“我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是咄咄逼人嗎?”月笙一手支撐著頭部,姿態慵懶:“那現在方大俠攔著孤的馬車又是什麼意思?”
方歌吟正想說話,突然,車輪滾動的聲音逐漸地自街角傳來。
連串的雨幕之下,有四個全身披著灰袍、蒙著面的人拉著一輛四周都是鐵欄,彷彿囚車一樣的車子緩緩走來,那裡面關著一人,頭髮散落,滿臉鬍渣,雙手則戴著鐐銬。
這人正是關七,雷純為了保險起見,還給他下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