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坐在窗邊,一人凝望著窗外的月色,半晌不曾挪動地方。
其實窗外沒什麼可看的,今晚夜幕深沉,月亮被雲層掩蓋,星星少得可憐,使得氣氛也多出些許寂寥。
這房間裡只有他一人,他不需看守,金劍等人早已下去休息。
連神侯府都變得安靜,他卻仍然沒有多少睡意。
夜風寒涼,正當無情要關上窗戶時,突然聽得外面傳來不加掩飾的腳步聲。
無情轉頭:“誰?”
“是我,無情。”月笙堂而皇之地推門走進來。
他面對著無情,揹著手重新把門關嚴。
然後他走到了無情身邊,為他合上窗戶。
“無情,你還沒有睡,是在想我嗎?”月笙站在無情的面前輕聲說。
他俯下身要將雙手搭在無情的輪椅上。
但誰知無情略微一擋,輪椅與月笙的手錯開,向後退去。
他開口道:“大皇子、不,太子殿下怎麼會來?請恕無情不能行禮。”
“你真要與我這樣麼,無情。”
月笙再次伸手,這回他不允許無情避開,牢牢按住他的輪椅,蹲下身,又把雙手擱放在他的膝蓋上面,仰起頭,表情既委屈又可憐,好像受到欺騙的人是他一樣,真是好不講道理。
他道:“你不知道我今晚為什麼會來嗎?無情當真要與我劃清界限?”
“你不是曾說過,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不會生我的氣嗎?”
“無情,理理我。”月笙此刻的模樣像極了撒嬌後卻被人冷漠對待的貓。
他的聲音低軟好聽,叫人無法忽視。
所以無情做不到不回答他:“我沒有生你的氣。”
他終於凝視著月笙的臉,眼神複雜至極,不再垂眸躲避目光。
“騙人。”月笙道:“你既然不生我的氣,那為何還不抱抱我,你難道不想抱著我嗎?”
月笙等待一會兒,也不見無情有絲毫動作。
無情的面容依舊蒼白,似乎無論如何都塗抹不上鮮豔的色彩。
他整個人坐在輪椅上,就像是僵硬的、冰冷的雕塑一般,缺乏鮮活的氣息。
月笙並不退縮,他拉起無情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微微挨蹭,柔嫩的面部緊貼掌心,話語輕緩:“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不該欺騙你,無情,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這般求著人,又乖巧地側頭相貼,任何一個男人女人若見到此種情形便都不會再忍心責怪他了。
更何況,無情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一個喜歡、愛慕著趙月笙的男人。
所以,他又怎麼能真的硬下心腸。
無情嘆息一聲,感受著掌心的熱度,指腹微不可覺地動了動,薄唇輕啟:“我沒有怪你,月笙。”
人在江湖,總會因為各種的事情而身不由己。
月笙隱瞞武功,也並非是想對他們不利。
再者,這可以算作是一個人的秘密,沒有誰可以強/迫別人將自己的秘密輕易吐露。
相反,月笙能夠保護自己,這很好。
“你沒有怪我,卻也不願意喜歡我了嗎?”月笙輕聲問道。
無情抿了抿嘴唇,才終道:“你是太子,地位尊崇,身份尊貴,而無情只是一個殘廢之人。”
“我甚至連簡單的抱起你都做不到,若你看到我殘疾的雙腿……”
月笙,你是會心生憐惜,還是會覺得噁心?
無情知曉月笙不會在意這些,但,是他不自信。
“太子殿下日後會登上皇位,九五之尊,會……”無情頓了頓:“會娶妻生子,與皇后伉儷情深。”
而他,不過一介江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