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玄見過外公,問外公安好。”在姚崇安面前,任何嘻皮笑臉的人都會老老實實的,這老人家……表情實在很把人給震住,笑的時候讓人毛骨悚然,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陰寒森冷。
陰寒森冷之中,那老人家放下了茶,略微掃了她一眼開口說道:“還好嗎?”
葉驚玄很想說。我可以坐麼。但一看姚崇安那張臉。還是覺得不說比較理智:“回外公。沒事。二哥來得及時。再晚些怕是餓也餓昏了。”
“聽說。這段時間你和九殿下走得很近。//。kanshuge。*看*書閣*”姚崇安說話時壓根不看葉驚玄。只是盯著氤氳升騰地茶水熱氣。讓人聽不清情緒地說話。
葉驚玄眯著眼睛。原本挺大地眼睛。愣讓她眯成了一條縫。嘴上帶著笑心裡卻苦。這恐怕才是戲肉吧。
“回外公。不算走很近。只是稍微見了幾面。”葉驚玄正在心裡划著小九九。不知道這位精光內斂地老人家。會跟她說些什麼。
“十皇子太小了。皇上年老怕是……九殿下也並不看好。”
一句話。三件事。環環相扣。葉驚玄明白老人家是告訴她。要睜大眼睛選。爭取讓姚氏一門四皇后……這些人眼裡。除了政治、權利不知道還能剩下些什麼。葉驚玄平時確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可是很怕死、很怕疼…想想這兩樣也沒誰不怕。最重要地是懶得動腦子。怕麻煩。
“外公,我只是平城葉氏的女兒,葉氏不大,小門戶而已,我其實並不指著嫁皇子,甚至並沒有想過嫁入世家。外公,我就一爛泥巴,屬扶不上牆的,爹沒送我來京城沉思園,也就是因為我平時就是個沒正形的。”
姚崇安這時才抬起眼來看著葉驚玄,眼底依舊不帶半點情緒,臉上也沒人任何表情:“你向來是個主意大的,驚塵和驚濤也不如你,因而我才對你多寄望了幾分,但你若真是這樣扶不上牆,你娘又怎麼會寫信告訴我,說你是個能堪大任的孩子。”
行……原來搞半天是被自己的娘出賣了,葉驚玄一直還以為,葉夫人是個沒什麼話,柔弱溫平的婦人,還每天擱家裡上演母慈女孝的本子。不過,想仔細了又覺得應該不至於,要是真捨不得這些東西,當初就不會遠嫁平城葉氏。
其實葉驚玄倒真是冤枉了葉夫人,不過誇了自家女兒一句:處處得人心,雖處世略顯青澀,卻是瑕不掩瑜,便是京裡的姑娘,也少有這樣出挑的。要怪也該怪姚崇安理解能力太強,想象力太豐富……
“在娘面前,當然還是要收斂些,但外公試想一番,若我這樣山上野慣了,打小就跟著表兄們上山、下河,能收斂到哪裡去。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便是長到一百歲、一千歲,這性子也改不了。”葉驚玄本來身子就不舒服,腿也沒大好,這會兒站得久了,腦門上全是冷汗,當然這裡大半也是姚崇安的原因。
姚崇安又是冷冷一哼道:“原以為思敏誇獎的女兒真是個不一般的,卻沒想到這麼怕事。”
赤果果的激將法,葉驚玄低著頭翻了個白眼,腦門上的汗在這一低頭間滴在了手腳跟前的天青石板上,葉驚玄本不敢伸出去擦,但轉眼一想不就是要不符合大家閨秀的標準嗎,那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大刺刺地從懷裡掏出帕子,細細擦了汗,毫不在乎姚崇安像針尖兒一樣的眼神扎得她渾身不舒坦。再繼續大刺刺地挑了張椅子坐著,一邊還揉著渾身上下發麻的地方,心想早該這麼幹了,為啥要給自己找不舒坦。
“外公,我腳傷還沒好呢,應該可以坐吧。”此話一出,姚崇安就像是被點著了的炸藥,卻又悶在裡頭炸不出來。
葉驚玄眯著眼睛一笑,又低眼看了看腳,其實很想把鞋子脫了,看看那腳上的正火辣辣疼著的傷口,估摸著這兩天一折騰,肯定是又裂開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