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的劍光好似師兄弟間陪練劍招的一次失手,來得和氣,半點殺機也沒有預洩。
繡花被褥,黃金劍光!
逆鱗衛吸氣收腹,肚子仍著了劍刺。負創的逆鱗衛一邊倒退一邊還擊,脫手擲出手中短戈。
“呲啦”裂帛,鏘然刃鳴,被褥紛碎,棉絮亂飛,黃金寶劍切割了褥被,架開了短戈。
寇壽題伏傷一人,另外兩名逆鱗衛也跟進了屋內,見同伴負創,疑犯欲逃,他們當即出手援阻。這兩人一個舞著細鐵鎏銀鞭,一個打出牛毛飛針。
鞭影追命,飛針索魂。
寇壽題到了前院便被這三名逆鱗衛纏上,一路無法擺脫才將其引到此處。寇壽題對於攻擊之後的退路早就有算計。他抓起身前的丫鬟做盾,防住飛針,然後單手黃金劍揮格細鐵鎏銀鞭。
劍鞭相交,二者立刻糾結在一起,銀鞭順勢纏鎖。
棉絮在室內亂舞,略一較力,寇壽題就奪路而走。
他將奄奄一息的丫鬟擲向負傷的逆鱗衛,同時反衝向房門。
他反衝而出、棄劍。
寇壽題棄了被鞭子鎖住的黃金劍,就衝到兩名扼守門口的逆鱗衛夾擊之中。
在沒有武器更為方便的距離中,拳影交錯。
痛哼連起,以及拳拳到肉的悶響。
寇壽題只攻不防,兩名逆鱗衛亦是攻多防少。一方要走,一方要留,雙方瞬間的肉搏皆無保留。
結果竟是兩敗俱傷,搏殺的雙方都遭了重創。寇壽題飛撞而出,撲倒了一片晾衣竹竿,“噼啦啦”的一陣亂響。門內的逆鱗衛追出兩步就覺腳下發軟,提氣卻是筋脈劇痛,險些跪倒在地上,兩人望著一跌之後迅速起身逃掠的寇壽題,再追不上。
浣衣居的格鬥只是豹紋一斑。
此刻前院大亂,燈火復燃,眾聲沸沸。重甲在身的兵士從欒府大門湧入,接收了被“逆鱗衛”掃蕩過的區域,欒府的自衛武裝被徹底瓦解。
寇壽題遁往後院。
再去前院,無異於找死,逆鱗衛的戰鬥力不可小覷,一旦被盯上就很麻煩,若遇上三人一撥的小組就更加難以擺脫。寇壽題一邊奔逃,一邊在懷中掏出兩個瓷瓶,他接連傾出大把丹藥,夜色下也不細看,張口一股腦都吞了,突出重圍的代價並不輕。寇壽題逃至一處造景假山,為尋喘息,閃身躲進了石間陰影之中。
他一一拔出背上的三根飛針,迎著月色看出細針閃動著譎惡的碧色光澤。
毒!
而且應是如果不及時調息日後必然侵損元氣的陰毒。
寇壽題卻根本沒有時間運功逼毒。
再被逆鱗衛追躡,勢難走掉。朝廷行動的激烈、鷹犬們的扎手,這些俱超出想象,眼前欒府行動的聲勢簡直是提前抄家、徹底族誅的勢頭了。
後院那邊怎麼樣呢?
來前院這麼一對比,扳指還是在接星居位置轉動最速,如果說那處高臺下面就是礦心,按前後院對比所示,首腦多半在扳指響應更敏疾的後院。倘使純一真在“星羅棋佈”那魔星手上,恐怕凶多吉少,必須早做應對。不過這後院闊深非常,要從那裡找起?
寇壽題經過短暫平息,就急著穿出假山。
這個夜晚步步殺機,一刻也是不能耽擱的。
可是,他剛一探出孔隙,驀地渾身繃緊如木偶。
第三一章怒放與凋謝(二)
假山之外有了一條人影。
那影子斜斜鋪至他的腳下。
寇壽題把那影子看在眼裡,恨在心中,影子投進他的心底迅速化成一條擴大的裂谷。
人影佩著刀影,刀影在風中輕擺。
刀客微仰頭,欣賞著殘月,其常年執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