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絲毛髮都沒有問題。婆婆念及你爹爹名聲,不讓你難堪,捉你在官牢裡,婆婆也會多方照應,替你打點,包你舒服。現在你逃來逃去的,又能跑到哪呢,趕快伏法吧。”
金寒窗對蘇嬈的話不以為然,他和唐表入城行事隱蔽,唐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那一條街應該是安全得很,不會有訊息洩露出去。如果有問題,問題怕還是出在那個孩子身上。金寒窗道:“老太婆,你沒事吹牛,指望著返老還童嗎?你們恐怕連個孩子都不如吧?”
金寒窗譏嘲有所指,蘇嬈和全軻的表情都有所變化。
很不自然的變化。
金寒窗更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蘇嬈轉而陰笑道:“娃娃,城內天羅地網,識相的話,快快束手就擒。”
金寒窗冷冷道:“過陣子,即使無人抓我,我也會投案自首。”
蘇嬈的老臉笑出了層疊的皺紋,喜道:“那……”
金寒窗嘴角一撇,道:“哼,但現在尚未是時候,自不自首,小爺還用你們瞎操心嗎?”
蘇嬈怒道:“娃娃,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想討苦吃,老身劈斷你的手腳四肢!”
金寒窗冷笑一聲,緩緩將手插進懷中,寒聲道:“賊老太,惹急小爺,死的卻是你們!”
蘇嬈急退兩步,全軻也露出了怯色。
他們一時不下殺手,首先顧慮金寒窗深厚的家境因素。金寒窗的背後就是金月遊與唐棠,這兩個人在金家、唐門皆有著莫大的影響力。他們於此拿了人,再傷得重了,日後江湖上見面,不好說話。
除此外,更緊要的還有一點:金寒窗身上可能藏著的東西,讓他倆忌憚非常。
那可怖的盒子!
這小子身上必定帶著殺死欒祥光、殺傷十幾位高手的“清明時節”!
“清明時節”被無雙門取走一事極為隱秘,參與者甚少聲張,只有利益攸關的幾方知曉詳情。蘇嬈、全軻根本不知道金寒窗早失了盒子,也就揣測不到金寒窗只是虛張聲勢。
他們只覺喉嚨發緊。
迫使金寒窗動用“清明時節”絕對是最壞結果。
“清明時節”是金家激進左派傾力打造的殺人機關。據說,那盒子打出的暗器如同瑩瑩鬼雨一般。院中無遮無避的,如何接得下那傳說中鋪天蓋地的針雨!
兩人不想逼急了金寒窗,皆不敢妄動。
一時間,三人對峙於牆角。
唬住敵手,金寒窗偷瞄牆頭,眼神滴溜溜亂轉,逃走的意願表露無遺。金寒窗稍一分神,全軻就瞅準破綻,向前移步,要冒險出拳。
金寒窗厲喝一聲:“咄!”
他插在懷中的手霎時祭出!
顧不得什麼變化,全軻跨前的步履瞬時變為倒掠,蘇嬈亦倏然後退。一聲虛“咄”之下,兩人感覺整個庭院的細松都因那背後隱藏的恐怖氣味而輕顫起來。
不過,卻是一場虛驚。
金寒窗拔身而起,竄牆逃出。
江記的後院毗鄰一大片板鋪屋,板鋪區錯綜複雜,是絕佳的逃亡途徑。金寒窗甫一落腳,大喜過望,展開身法掠入其間。
板鋪搭建的雜亂而密集,公用的過道空間沒有一條不被擠佔的,盡胡擱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逃命的金寒窗要多慌張就有多慌張,他此時哪管得了細節,與水桶、掃把、夜壺、晾衣杆、柴薪、燒火棍、雞籠之類物件是逐一的親密接觸,屋內人聽得外面“叮噹”作響,好奇探頭,大吃一驚,街上儼然來了一個撒歡狂奔的瘋癲老年。
這一塊窮陋街坊稱作破板道里。破板道里白天甚少住人,大人都出去忙著生計,留下的盡是一些孩子、老人。
破板道里的居民大多是苦役、勞夫、集市商販等暮望城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