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還是在家吃飯好啊,這麼豐盛……”
“快吃吧……”燕子說不下去,她轉身去找小噴水壺,“給你溼溼頭,看頭髮翹的……”
“嗯,昨天洗完頭沒幹就睡了,肯定拱的不像樣”,羽風大口吃著飯,“叫毛毛起來吧,該去幼兒園了,一會兒晚了”。
“一會兒我送他去,你別慌……慢慢吃”,燕子給羽風噴水梳頭。
“送了毛毛,你趕緊睡會兒,你也一夜沒睡了”。
“嗯”。
中午羽風下班回到家,燕子正在包餃子,“怎麼包餃子啊燕子,不年不節的,多麻煩吶,晚上你又沒睡,上午還不抓緊睡一覺”,羽風一邊放下手裡的東西一邊說。
“不麻煩……,我不覺得麻煩……”燕子唏噓著小聲說。
“怎麼啦燕兒……怎麼啦?”羽風趕緊坐到燕子身邊,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滿臉的淚問。
“不怎麼!”燕子有些賭氣地衝出一句,可隨即又忍不住淚如泉湧,“你說,這兩天進貨你是怎麼活過來的?啊……你,你……兩天就花六毛多的飯錢……幹這麼累的活……”燕子說不下去,哭出聲來。
“你怎麼知道……只花了六毛多的飯錢……”羽風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放開扶著燕子肩膀的手,低頭囁嚅著說。
“走的時候,我給你裝的錢,連零帶整一共一百八十三塊六,刨去路費和進貨的錢只剩六毛七分錢,你說,星期六晚上你在哪兒休息的?兩天六毛七分錢你都吃了點什麼?嗚……嗚……我不敢想啊……我心裡好難受啊……啊……”燕子顧不上兩手面粉,捂著臉踢搓著兩隻腳大聲哭起來。
“燕兒,燕兒……,咱不哭,看讓鄰居聽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羽風攬過燕子,拍著安慰她。
“你不怕低血糖昏死在外面哪啊……我不能想象……一想心就像被鋼爪撓著一樣,嗚嗚……”燕子哭個不止。
“燕兒,你聽我說,乖,聽我說……”羽風扳正了燕子的身子,“這一次我真的又犯了一次低血糖……”
“啊?犯得重不重,在什麼地方犯的?怎麼過來的?”燕子止住了哭,張著淚眼一連串地問。
“犯得不重,就是身上發抖出虛汗,那時候已經進完貨了,剛好路邊兒有個餛飩攤兒,我就坐那兒緩了緩,賣餛飩的大嫂趕緊給我端了碗糖水,喝了就緩過來了”。
“哎呀,得謝謝人家呀,可得謝謝人家,你能遇到這麼好的人我心裡還好受點兒”,燕子撫著胸口。
“是啊,”看燕子不哭了,羽風坐直了身子,低了頭說“當時身上就剩兩毛四分錢,只夠買一碗餛飩,還是大嫂賒給我了一籠包子一碗餛飩……”
“賒給?”燕子重複一句,又止不住哭起來,“咱就淪落到跟討飯差不多了?”
“是賒的,燕子,是賒的。因為,我一定會加倍補償大嫂的,這你相信吧,對不對。燕兒乖,不哭了啊”,羽風給燕子擦著眼淚,“我這是第一次進貨沒經驗。一方面總想著多進點貨,一次多進點,幾次下來不是就等於少跑一趟,少花一次路費,省了一次時間嘛。另一方面,這一次到武漢小商品市場,讓我產生一個想法,不能單純賣服裝,應該搞一個服裝搭配的設計。人穿衣服不可能只穿上衣不穿褲子吧,也不可能只穿裙子不穿鞋吧,一件衣服單獨看好看,褲子鞋甚至包帽搭配不好它還是不好看。反過來,本來一件衣服不是太顯眼,可要搭配上一件恰當的小配飾,可能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