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左膀,若是鎮國公再去了,他就沒了右臂。
“而且,若鎮國公是兇手,那阿狸往後做了太子,會不會被掣肘?”
他垂頭喪氣,“我想得多,想要的也多,我做不下來這個決定。我只能想……”
想要謀權篡位。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寧朔就厲聲道:“你想什麼!你以為自己鬥得過陛下嗎!”
“壽客,你為什麼每次都要走一條錯誤的道!你明不明白,我們這些人為什麼連含冤昭雪四個字都寫得十分艱難,因為陛下,他在以前是明君,即便現在也算不上昏君,他手裡的兵權,心腹,能用的人,會做的事,皆是我們不能抵擋的。”
“鎮國公以為自己厲害,可陛下一定會比他更厲害。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我親眼所見……”
這是他為自己和父親查明真相路上所碰見的最為無力也最為哀慼的事情。
所以,父親對陛下的一片忠心是不值得的。
而他,沒有任何辦法。
太子還是有些不甘心,“萬一呢?晉王也要造反,我們趁此時機……”
寧朔卻道:“鎮國公可有任何承諾給你?他可有任何出力?”
太子一懵,他搖了搖頭,“沒有。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仔細想想,他確實沒有給我任何的承諾。”
他後背一涼,這些日子不斷被挑起來的慾望突然破滅,理智回來,鎮國公有些話就值得思量了。
他又不免想起了英孃的話,英娘一直都讓他不要相信鎮國公。
英娘把他迷暈了關在屋子裡……他是怎麼出來的?被心腹放出來的,可是那個心腹怎麼在英娘地眼皮子底下放他出來?
他自己都沒有這個本事,心腹怎麼可能有?
他的心越來越沉。
寧朔嘆息,“此事之後再說,先讓昭昭走吧,遲則生變,如今是不能再有一點點變動了。”
太子默不作聲,但身子卻動了。
他臉色突然平靜,慢慢的走向昭昭,道:“臨行之前,我還想跟她說一番話,可以嗎?”
寧朔點了點頭開口道:“她應當也有話跟你說。”
太子聽見這句話笑了笑,“她脾氣大得很,估計要罵我了。”
寧朔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走遠,然後跟昭昭去一塊了。
盛宴鈴到他的身邊問:“他相信了嗎?”
寧朔點了點頭,“嗯。”
盛宴鈴舒出一口氣,“以後會不會有危險?他會不會用這個事情來威脅你?”
瑟瑟秋風裡,她聽見寧朔惘然道,“壽客……雖然有萬般不是,但是他從小不是這樣的。他走到今日,一步步被逼……我從小就跟著他,清楚他的為人。我恨他,但也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是沒辦法在此時還忌憚他的。”
盛宴鈴此時還不明白他的話,她只是從這句話裡覺察出了一股無力。
她的心情也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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