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直不好。”
太子妃哭著問,“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我……我……埋在哪裡……我想去祭奠祭奠他。”
太子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實話,“在嶺南。”
嶺南……
那麼遠的地方啊。
那邊臨著邊境,山匪也多,怎麼送到那邊去了,但那邊聽聞山清水秀,天好,蘭時倒是可以在那裡養病。
她忍著哭腔問,“是蘭時想去那裡嗎?我之前沒有聽他說過。”
太子的神色慢慢僵硬:“不是……不是他想去的。”
這件事情憋在他的心裡太久了,讓他日夜受煎熬,如今太子妃知曉,他反倒鬆了一口氣,帶著一種愧疚,一種心虛,一種懺悔的語調道:“英娘,不是蘭時想去的……是我,逼著他往南走。”
“他只是在嶺南停了下來。”
太子妃先還沒有聽明白,但他是如此的熟悉太子,她坐在那裡,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太子,而後問:“你逼著他去的?你……你可見過他?”
太子搖頭。
太子妃太明白他了,她的手捏成一團,“你可……讓他自由自在過?”
太子身子一顫,“未曾。”
太子妃淚如雨下,突然走過去抓著他的肩膀,“壽客,你是不是還叫人看住他不準出門——”
太子低頭,雙手捂住臉,“是。”
太子妃手指頭都是抖的。
太子妃嘶啞著聲音,“——那你告訴我,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壽客,嶺南的春日,蘭時是不是沒有去看過——”
太子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英娘,你罵我吧,我對不起蘭時,對不起太傅啊!”
太子妃手一鬆,身子微微往後面倒了倒,徑直坐在了地上。
她看向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太子,怔怔道:“壽客,你……你別跪我啊——你去跪蘭時,你要是有良心的話,你就去跪蘭時……”
太子哭得幾乎不能說話,太子妃卻突然笑了笑,“當時,陛下要給蘭時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不太認同。”
“你是壽客,延年如菊,他是蘭時,蘭時只是一春,一春易逝。”
“易逝……易逝……如今也已然逝去了。”
她說這幾句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而後怔怔道:“壽客,三月三,還沒過春呢……他走的時候京都真下著大雪,冷得很,嶺南的春日暖和……也好,也好,春日裡,總比冬日暖和的。”
太子再抑制不住,痛哭出聲,“我是罪該萬死的——我哪裡有臉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