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之外,尚有別的用場。但不知太子殿下是看上了賈家外廷的勢力,想暗暗辦一些事情,還是看中了自己這些日子裡在後宮之中經營的人脈,希望自己在什麼人面前說幾句話呢?
賈雯想到此處,重新抖擻起精神,柔聲問道:“不知殿下想聊些什麼?”
劉莊猶豫了一下子,看了看她的臉色,方言道:“說起來,孤和你走到今日地步,多虧了你小姨媽。上次曾說過,她為孤送了這麼一個可心賢惠的人兒,孤總該感謝她一二。”
就如同數九寒天裡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賈雯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冰涼。她滿心的憋屈,滿心的酸楚,只是不好發作,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這種情緒掩飾住了,勉強笑著道:“殿下說笑了。妾身是依照採選之規,奉聖旨進宮伺候太子殿下的,又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賜,便是太子的人了。又同小姨媽有什麼相干?難道若小姨媽不幫忙,殿下就打算一輩子冷落妾身不成?人人都說殿下聖明仁孝,想來定然不至於狠心若此。”
劉莊一愣,正待再說些什麼,便見賈雯又是一笑,柔柔開口說道:“小姨媽自幼時便自負美貌,揚言必要嫁給大富大貴之人。家母時常為她擔憂,說身為女孩家有貌無德,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須知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聽說她一意孤行,解了婚約進宮,暗地裡囑咐妾身好生照拂。”
“如今蒙殿下問及,若是殿下有意,妾身自當從中撮合。只有一樣,她並非馬家嫡女,聽聞是昔年外祖父平定羌族時,同羌女所出。”賈雯靜靜說道,言語裡頗為剋制,聽不出一點情緒來。
但是她的話語卻讓劉莊原本有一些躁動的心徹底冷了下來。沒有人比劉莊更清楚,父皇劉秀結親最看中出身,最看中庶嫡。無論是自己母家陰家,還是郭皇后的孃家郭家,皆是有名的豪強望族。就連宮中不甚受寵的許美人,也是貴族嫡女出身。劉莊記得清清楚楚,當年為劉莊諸兄弟選妃之時,父皇劉秀便同母後商議,說諸王定例可娶四十婦,尤其是身為太子的自己,身邊的女人自該是嫡女出身。只有嫡女,才舉止高貴,進退有禮,不會重蹈成帝時飛燕合德之禍。
“你又在說笑了。”劉莊慌忙笑著掩飾,“孤怎會對她有意?她是母后身邊得用的宮女,便說酬謝,也不過是些金玉明珠之物,你想到哪裡去了?”
賈雯微笑著說:“是我想茬了。既然殿下有意給她恩典,不如妾身明日問問她,看她究竟想要什麼?”
劉莊只覺得心中亂糟糟的,難受得厲害,他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該為這麼一個舉止輕浮、貪慕虛榮的女子花太多心思,然而卻很難硬下心來。“不必了。”他終於說道,“明日,待到明日,孤要親口問她。”
劉莊想到這裡,心中終於稍稍安定下來,就此睡去了。賈雯卻開始煩躁不安,徹夜難眠。
賈雯第二日頂著一對大大的黑眼圈起床,服侍過太子殿下起身後,便趕著敷上一層厚厚的粉,梳妝打扮完畢,至皇后宮中問候。好容易捱到告辭之時,賈雯且不忙著離宮,只是四處尋找馬瑪麗的下落。
她不過在皇后宮的院子裡走了幾步路,便看見馬瑪麗正在同閻氏姐妹花有說有笑,朝陽照在她光潔如玉的臉頰上,泛出難以言喻的動人光澤。
賈雯想到自己徹夜難眠的憔悴,對比一下馬瑪麗的光彩動人,越發惱怒,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來到馬瑪麗跟前。
自賈雯成功邀寵之後,她疏遠馬瑪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馬瑪麗知道是為什麼,有心辯白,只是賈雯一直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只好一個人暗自鬱悶。如今見賈雯直直衝著自己而來,馬瑪麗又驚又喜,道:“你終於不疑心我了?我就說呢,哪能為了一個男人,影響你我的感情呢!你今日氣色不大好,這鉛粉有毒,不該多敷的,我上次說的粉,已經制出來了,塗在臉上,保證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