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踉蹌倒地。就是這一摔,小四摔到了一張照片跟前,可惜照片是反著的。小四順手把它翻過來。照片裡是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趴在餐桌上盯著對面男生手中的削了一半的蘋果。這是女生……小四正看得入神,只聽一聲驚吼“滾”,小四嚇得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這些照片統統只有兩個人,一個女生美麗清純,一個男生陽光帥氣。這兩個人或吃飯,或走路,或談笑,或對視……滿滿的快樂與這大廳裡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只想好好嘲笑自己一番,“她與我,何曾這般快樂過?”他看著這些散落在地一直延伸到大廳門口的照片凝了神。記憶也從這頭的譏笑延伸到譏笑的那頭:
陽光細碎的散在泳池上,水面波光粼粼。水下的她像一條靈動的美人魚,她舞動著,旋轉著,像是天生就可以在水裡生活那般自如。那水裡漂動的頭髮海藻一般悠然熱烈,那修長的雙腿猶如魚尾般靈越,凡是她指尖腳尖碰觸到的水域似乎就增添了幾分非凡的生命力。如果可以拋開一切世俗的話,她應該是這世上最美麗、最靈動的小美人魚吧!
陽光多麼明媚,以至於在水面上歡樂游泳的人都可以察覺不遠處水面上的一方暗影。
她狡黠的一個猛鳧逼近了那方暗影,可是突如其來的吃痛讓她不得不探出頭來。姜無涯是抓起她的胳膊活生生將她從泳池裡拎出來的,對剛剛從水裡活抓上來的姜憶怒目而視,吼:“你到底想幹什麼?”
姜憶全身溼漉漉的像個待宰羔羊一般毫無遮蔽的立在姜無涯的淫威之下。
“你到底對父親做了什麼,將他氣得住了院?”姜無涯緊緊捏著姜憶的手腕,恨不得要將她捏碎一般。任憑姜憶使出多大的力氣去掙脫也無果,乾脆她也就放棄了,只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他住院了?這麼嚴重?”
姜憶死死的盯著那對幾欲吞噬自己的眼睛,雙方僵持誰也不想示弱,突然姜憶嘴角一彎,向上揚起一抹鬼魅的笑容“放心,我都認賊作父了,能把他怎樣?”姜憶的笑意更加狂放,亮晶晶的明眸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姜無涯注視著那張笑容滿面的臉出了神——那彎彎月牙般的眼波堆砌了滿滿的冰冷,似千年雪蓮般美得寒氣逼人!
“父親視你如己出,你為何那麼毒狠,非要置他於死地?”姜無涯亦不示弱,他字字誅心的質問著眼前這個看似單純無邪的少女,可明明的怒憤與厭惡卻硬硬的在那清澈的眼紋中蕩然無存了。
姜憶手腕被捏得生疼,加之身體依然浮在水面的不穩讓她感覺不適,可臉上卻極力掩蓋著這不適,只是笑臉漸漸凝固,說“姜無涯,難道你不覺得好笑嗎?為什麼他待我視如己出,如果我有父母的話,憑什麼要他視我為己出?”姜憶越來越激動,顫抖的身體將泳池的水花越濺越大“誰讓我家破人亡……”姜憶死死的盯著姜無涯深邃的眼睛,她要將她這麼多年憋在心裡的怨恨全部發洩出來,那眼神似乎要將姜無涯挫骨揚灰一般“我就讓誰不好過……”。
她那樣恨他,不管他做什麼也無法消散她心中積壓的怨氣。再美的小美人魚也逃不過幻化成泡沫的宿命。
“那件事疑點重重,別一口咬定就是父親乾的,”他那樣死命的捏著姜憶的手腕,像是要把她揉碎融進自己的身體一般“我一定會徹查清楚的!”說著重新將姜憶狠狠的摔進了泳池裡,這一次激起的水花浸溼了他的褲腳。
那張笑臉想是用烙鐵烙在他的腦海中,他知道,那是她在他面前的第一個笑容,就是那樣一個充滿冰冷與血腥的笑臉都足以讓他沉溺。
他完了!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再次讓他沉淪,讓他心跳加速,她剛才說什麼?說……
大概是幻聽吧!對,一定是幻聽,不然怎麼會那麼清晰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