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晚都等!」安西笑著開溜,留下一股風塵僕僕的車載香水味兒在鄒黎鼻息間遊走。
他搖頭輕笑,這就是小男朋友的煩惱。
粘人,精力旺盛。
……但是很帶勁。
他收拾好東西,穿上厚厚的風衣下樓。
熱戀當中的人,走路腳都是輕的。
鄒黎談過戀愛,但他沒有感受過這樣充滿生機和愉悅的熱戀——
他的前男友從來不會在人前對他有任何逾矩之舉,眼神都沒有。除了關係很好的幾個朋友,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情侶。那人永遠不允許自己表現出不成熟的樣子,也不允許鄒黎在生活上有什麼離經叛道的念頭。
離經叛道……
鄒黎想到安西藏在衣櫃裡,幾次期期艾艾又沒好意思拿出來的小玩具,唇邊笑意忍不住漾開。
鄒老師今晚應該給小男友上一課,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自食其果。
全然不知雛菊危矣的安西同學,一臉春意的坐到白逸青身邊:「青哥哥,幹嘛不回家?」
「……」白逸青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去南客莊了?」
「去了三天,今天下午剛回來。」安西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一個多星期不見,你怎麼這麼憔悴?性生活要節制啊青哥!」
白逸青額角抽抽,飛快地掃了眼教室,還好,這個時間回旅館的回旅館,吃飯的吃飯,沒人在教室待著。
「鄒老師呢?」
「去聚餐了。」安西看他表情,提到性生活居然沒有之前那種隱隱約約的得意之色,那就是性生活不和諧了。
「對了,張村官讓我給野哥帶了些吃的,你幫我給他帶去吧。」
「你自己給他。」白逸青手還在板子上畫,卻是沒有目的的畫畫刪刪在做無用功。
安西眉梢一挑,若有所覺:「那我現在送你回去,順便帶給他,行嗎?」
「我要畫畫。」
「還有小六帶給小齊的果子乾,螞蚱幹……」
「螞蚱……幹?」白逸青面色古怪。
安西樂了:「對,這玩意小齊可能吃不下,便宜樓下小白狗了。」
白逸青沉吟一瞬,想到昨晚的夢。
「走吧,去看看小狗吃不吃。」他存了檔案,關機起身,「但是東西你要自己送去。」
「嘖……」安西也站起來,胳膊搭上白逸青肩膀一臉八卦,「鬧彆扭了?」
白逸青不理他。
一路上任安西怎麼軟磨硬泡他都沒透露一個字。
車子停到旅館一邊,白逸青心裡的那塊石頭又堵了起來,他沒讓安西從前廳進去,而是帶他拐進巷子,直接到後院去看白小青。
因為怕見到陸野。
怕陸野不理他,尤其是當著別人的面不理他。
「青哥,你要不要嘗嘗?」安西開啟一個紅色塑膠袋,取出一隻僵硬的幹螞蚱,看的白逸青一陣惡寒。
白小青從櫃子裡出來,聞了聞安西手裡的東西,搖搖尾巴又鑽了回去。
櫃子裡舖著一隻舊的棉枕芯,還有一個長絨小毯子,八成又是陸思齊的傑作。
「狗都不想吃。」白逸青難得露出點笑模樣,「給陸思齊留著吧。」
「你還別說,再讓野哥處理一下,肯定也是美味。」白小青不吃,安西只好把袋子放起來,轉頭不死心的詢問,「哎,你和野哥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待會兒可問他了。」
「……」
白逸青靠著院牆,雙手插進褲兜,想了想覺得沒法說,於是扯開話題:「你手上戴的什麼?」
「這個?」安西伸出胳膊,「黎哥送我的手鍊,他自己做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