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一件“缺德”的事情。那麼“道德底線”從何而來?如果道德存在“底線”,是不是可以說一個人“缺德”不要緊,只要不“缺大德”就好了?是不是在荒郊野外打劫,再給被劫者留下幾塊回家的打車錢叫“底線”?是不是在不傷人命的情況下,把別人的錢弄進自己的口袋就比較“道德”?是不是騙財不騙色或者騙色不騙財會顯得比較有“原則”?
與其把所謂的“道德”誇大到沒邊兒沒沿兒,不如拋開道德,談談“羞恥心”這個東西。“羞恥心”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被人發現的,我無從查起,可是很顯然我們所倡導的現代文明與它的關係非常親密。原始社會人們衣不蔽體,和所有的動物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一切的社會生活都圍繞“生存”展開,既沒有一夫一妻制的束縛,也沒有*場所上的嚴格要求。今天的人們開始講究穿衣戴帽,強調私人空間,人們開始把兩性關係稱之謂“私生活”,這些被稱為現代文明,當然現代文明是很廣的東西,不限於此。人們新的生活習慣使人們懂得自我約束,而這種自發的約束行為恰恰是人們“羞恥心”的證明。然而,在這個人人平等的社會里,仍然存在著三教九流,仍然存在著社會地位的高低,無論一個人的地位是高是低,那些看得起自己把自己當回事兒的人,往往也是比較注意自己行為習慣的人,而那些自己都不把自己當盤菜的人,他才不在乎自己的行為習慣到底代表了什麼,更別說讓他知道什麼是“羞恥”。
企業合作靠信譽,總有人過河拆橋;專業人士靠操守,總有人吃裡爬外;朋友相交靠真誠,總有人落井下石;夫妻相守靠信任,總有人紅杏處牆。我已經不能把它們單純看作一種社會現象,因為它們發生的頻率實在高得難以想像。上廁所不關門的;上廁所不衝馬桶的;在廁所門上畫*圖片並題詞的;公共場所不按規矩排隊的;會場肆意喧譁的;公交車上光膀子的;網咖等人員密集地脫下鞋來秀臭腳的;在公司把別人的方案據為己有,還在會上侃侃而談的;跟導演睡覺未遂假裝得逞的;剛從小姐身上爬起來就高喊“世風日下,道德淪亡”的。這些琳琅滿目、花樣百出的現象,說起來像是一個個的笑話,說不定博得了很多人的會心一笑,這些事情太平常了,平常的我們都以為生活應該是這樣的。
在一個路邊大排擋裡,幾個男生在對路上的兩個乘一輛單車的女生吹口哨,兩女生怒斥“吹你媽吹!”,男生並不示弱“我就吹你媽怎麼了?”,女生反唇相譏“再吹我*你啊!”,男生一聽樂了大喊“你來呀!”。當時木子輝就在現場,我們到底應該對那些男生說點什麼呢?還是應該對那些女生說點什麼?
回到我們的題目吧,“知恥近乎勇”,我發現很多當事人在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非但沒有絲毫的羞恥感,還很有優越感,好像那就是他們張揚自己個性的方式,那就是他們最另類的生存意志,那就是他們最不辜負“弄潮兒”的舉動,他們甚至會利用這些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表現,嘲笑那些比他們謙遜的人,從而得到更強烈的滿足感。如果一定要談培養道德,我想還是先從培養“羞恥心”開始吧。
作者題外話: 木子輝:1981年,山東人,寫小說,寫劇本,做演員。
代表作品:《走過青春路過你》(《美人贈我鶴頂紅》《好了傷疤忘了疼》《陽光總在瘋語後》三合一)《我們晃晃悠悠的青春》《插在牛糞上的鮮花》《看上去不美》《在同居的日子裡》《一片狼藉》等,《你好,XX》短篇小說合集,木子輝目前唯一軍旅作品《我的兄弟叫彆扭》等。
《李輝有話說》是由作者木子輝獨立創作的雜評類文集,所涉及的內容廣泛。
從家庭瑣事到社會生活 從親子教育到情感方略
從百姓故事到娛樂八卦 從街知巷聞到網路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