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得晚上與鄭東告狀,本以為能讓鄭東站在自己一邊,誰知那鄭東是個極孝順的,抄起插門栓便一頓狠打,直打得求饒說再也不敢,如今在家跟著婆學習架柴燒火,洗衣煮餓,很是老實。”
蘇禮聽了有些啞然:“原本在咱家怎麼罵都不好,難道就是欠捧不成?”
半夏聞言噗地笑出來道:“左右還是不一樣,原本在咱家,她覺得自己是尚書大人送進來的,總惦記著有靠山要攀高枝兒。在咱家讓丫頭們比得沒了臉,又見爺和奶奶並不畏懼尚書大人,直接把她給嫁出去,跟人既然做了夫妻,便自然也絕了做姨奶奶的念想,若是不老實聽話,豈不還要捱打,在家好歹有吃有穿,雖說都不及咱家內宅精細,卻也總比許多人家強了不是!”
“這話說得倒也有理。”蘇禮伸手拉著半夏到自己身邊問,“你說她原本是窮人家的姑娘,也不是沒吃過苦的,為何會這般呢?”
半夏沒聽出蘇禮話裡的意思,只說:“定然是那尚書家裡給慣壞的,奶奶以前不是教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也就是這個道理。而且吃過的甜頭多了,自然也會嬌縱和張揚起來……”她自己說著說著覺得有些不對,從繡墩上順勢出溜地跪在榻邊道,“奶奶這是在敲打奴婢……”
“我不是在敲打你,我是在反省我自個兒,我總是告辭你們,該如何管教丫頭們,寵著未必是對她好,嚴厲未必是對她惡,自己個兒卻是做不好。”蘇禮抬手拉著半夏到自己身邊兒,摸摸她的臉頰道,“我自個兒心裡把你當個妹子看,便總是不自覺的對你比旁人寬泛,可我卻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我還根本沒能力護得你周全。”
一番話說得半夏眼淚止不住地流:“奶奶您別說了,都是奴婢不爭氣,是奴婢恃寵而嬌才鬧得今天這樣,奴婢捱打不值得什麼,奶奶您要多珍重身子才是,不然奴婢就是死了都難以贖罪。”
“別動不動就死啊活的,咱們在老宅的時候,還不都過得好好的,難道如今自立門戶了,竟是要越過越回去不成?我在老宅千般算計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了咱家的人,全都能越過越好!”蘇禮笑著安慰半夏道,“響鼓不用重錘敲,我也從不喜打罵身邊兒的人,你回去且好生想想我今天的話,咱們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好,反倒有些失了警覺,開始翹尾巴了?”
半夏聽蘇禮說得這麼白,知道她是為了逗自己,便也抹去臉上的淚水,很堅定地說:“奴婢家道中落被賣便直接跟了奶奶,平素不管是自己瞧見的還是聽來,都再沒有比奶奶對下人更好的人,能跟著奶奶是老天給奴婢的福氣,奴婢卻也要自己惜福,日後定然不讓奶奶操心才是。”
見半夏明白了自己的話,蘇禮便也放下心事,躺下昏昏睡去,直到沈青昊從任上回來,才被他叫醒喂藥。
第兩百一十二章 老家遠親
見沈青昊對自己體貼照料的樣子,蘇禮忍不住也在心裡反省自己,在自家對著老太太都能伏低做小、百般逢迎,為何一嫁人反而卻失了原本的耐心,偏生開始較真兒起來。婆媳關係自古就是難題,自己彆扭豈不只苦了沈青昊夾在中間難做人,又是何苦來的。拿出應對老太太的勁頭,也未必就拿不下沈母。
就著沈青昊的手喝了藥,又含住他塞進嘴裡的蜜餞,有些含混不清地說:”我今兒想了許久,這件事打一開始就是我的不對,既然嫁進你家,就不該再拿自己當成外人。幾個嬸子都不是好的,總挑唆著娘出頭得罪人,我卻不該與娘賭氣。娘就你一個兒子,自然寶貝得緊,挑天底下最拔尖兒的人配給你,怕是都覺得委屈了你。現在想想,其實我娘又何嘗不是,當初宮裡尚未指婚,她四處打聽幫我挑人家,就沒有她挑不出毛病的。所以說,為了這個生氣卻是我的不懂事,害得你在裡頭夾著難做人,我如今想明白了,日後不會再惹娘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