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外面還瞧不出什麼,其實摸起來已經微微鼓出來了。”蘇禮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忽然輕聲問,“哪天走?”
“……”片刻之後沈青昊才沉聲道,“明天早晨。”
“這麼快啊……”蘇禮的呼吸聲重了起來,但還是強忍著鼻子的酸楚笑著問,“在外面吃的東西肯定沒有家裡的順口,想吃什麼,晚上我給你做。”
“現在還不餓,我先去看看老太爺和娘,回來再做晚飯。”沈青昊說罷起身,“你今個兒去思家看熱鬧怕是也累了,先睡會兒,晚上好有精神陪我說話兒。”
蘇禮聞言順從地點點頭:“那你去吧,多陪娘待會兒,她如今身子這個樣子,心裡肯定更是難受。”
目送著沈青昊出門,蘇禮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哪裡睡得著,乾脆起身喚道:“半夏,錦之?人都到哪裡去了?”
芷蓮快步進屋道:“奶奶有什麼吩咐?半夏和錦之姐姐都在廚下呢!”
“廚下?”蘇禮納悶道,“做酒釀丸子也用不著都去吧!”
“那奴婢不知道,錦之姐姐去之前讓奴婢在外面聽著奶奶吩咐。”芷蓮走近道,“奶奶剛才費心不少,還是多睡會兒吧!”
“睡不著,你拿身兒衣裳給我換了,咱們去廚下瞧瞧,也不知道都有什麼菜,晚上做什麼好呢……”想到沈青昊早晨就要走,蘇禮的心裡就跟幾百只貓爪在撓,一點兒都靜不下來。
一邊走路一邊走神,若不是芷蓮拉著,怕是走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剛穿過月亮門走上回廊,遠遠地就聽到廚間裡傳來乒乒砰砰的聲音,蘇禮抬腳進門道:“這是做什麼呢?”
卻看見沈青昊繫著明顯太小的圍裙,袖子挽得老高,正站在案板前不知在切什麼,或者應該說,在砍什麼。
錦之和半夏在旁邊乾著急也插不上手,他雙手握著菜刀的刀柄,朝著案板上的菜一刀一刀地砍下去,菜汁和碎屑滿處亂濺。
這難道是什麼發洩情緒的方法?蘇禮上前看著被砍得全是刀痕的案板,哭笑不得地問:“青昊,你跟那菜有仇啊?”
“呃……”沈青昊見蘇禮進屋,忙丟下菜刀,雙手在圍裙上胡亂蹭了幾下,“不是讓你睡覺去嘛,過來做什麼,這裡火啊煙啊的,再燻到你怎麼好。”
半夏嘴快,直接揭底道:“奶奶,爺說今晚要下廚給您煮疙瘩湯。”
沈青昊阻攔不及,見蘇禮盯著自己看,只好面色訕訕地說:“我就是看你太累,所以試試看,也不知能不能做出來……我……”
蘇禮鼻子發酸,眼圈一紅,快步上前摟住沈青昊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前就開始低聲哭泣。
錦之和半夏見狀,都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輕手輕腳地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夫妻二人。
“傻丫頭,哭什麼啊!”沈青昊故作輕鬆地說,“就算我做的不能吃,也不會餓著你的,半夏不是還做了酒釀丸子。”
“我不想吃酒釀丸子,我就想吃你做的疙瘩湯。”蘇禮也不知自己怎麼就止不住眼淚,哭起來就再收不回去,把這些天壓在心裡的沉重全都哭了出來。
“好好,你別哭,我給你做就是了!”沈青昊被她哭得心都亂了,一疊聲地安慰道,“我這就做,好不好?”
蘇禮就是不肯鬆手,直到自己哭夠了,心裡覺得舒服了,這才抬起頭,毫不客氣地將最後一點兒眼淚也蹭在沈青昊的衣服上,賴在他懷裡問:“怎麼好端端的想起做疙瘩湯?”
“我也不知道,上次你做好疙瘩湯端進屋,我聞著那香味,看著你的繫著圍裙的模樣,就想,這就是家的味道……”沈青昊不好意思地抬手摸摸鼻子,“我是不是有點兒冒傻氣?”
“你說的沒錯,那就是家的味道。”蘇禮哽咽著說,“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