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眼底的寒意也就更重。
“我不想死,再好的價碼,也買不下我的命。”
小花沒有想到穆琵琶是一個這樣有原則又愛惜性命的女人,她遇到過很多人,大多數都認為人命輕賤,當然,這人命不值錢的原因,不盡相同,但是在小花看來,一個人的性命首先在於自己,你將自己的命看得千金不換,它就真的有可能千金不換,不過你如果將它賤賣,說不定連一文錢都不值。
小花微微皺眉,抬頭望昔耶,道:“難得遇上一個和我一樣惜命的,要不然就算了吧。用別人的命續自己的命,終究不好。”
這一次,昔耶沒有堅持,深深的望了一眼小花,牽著她轉身走出畫舫。
一出了畫舫,昔耶不容分說牽著小花翻身飛上船頂,小花低呼了一聲,只是一個晃神,他們已經在穆琵琶的頭頂上了。小花見昔耶盯著底下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盯著瓦片這麼認真,但是她卻可以探下身,穿透瓦片打探裡面的情況。
小花剛伸了半個頭進去,就被昔耶拉了回來,昔耶在她耳邊輕笑一聲,道:“不是來偷窺的。”
小花皺眉,半夜上人房頂,不是去偷窺,那是幹什麼?明窺嗎?
昔耶握住小花的手腕,兩隻纖長如玉的指探入珊瑚手串,從裡面拈出一塊蟹黃一般的東西,小花不知道昔耶是何時知道長卿的存在的,他兩指拈著長卿,將它提在半空中懸而不墜,手指間結了一個術法,攬著小花的腰一同躍入長卿中。
“我們去哪裡?”
“她的夢境。”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要窺探一個人緊掩的內心,從那個人的夢境入手,是最快捷的方法。人一夜最少有五夢,可是醒來之後,卻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樣的夢,能夠記住的,寥寥無幾。
這夢境不同於幻境,在現實中如何,在夢境還是如何。而幻境則有萬般變化,基本上可以由幻境的主人隨心所欲,這種功效和懷抱夢草入睡的人所製造的夢境有些相似,可是懷抱夢草能夢所思,只在睡夢中,幻境則是可以不分白日黑夜都存在的。
眼前憑空出現一條長廊,硃紅色的漆,烏黑的地板,長廊兩側飾以奇石名花,廊簷上高懸著碧玉鈴鐺,有雨絲輕輕拂過,碧玉鈴鐺錚錚作響。
小花吸了一口氣,正要一腳踏上長廊,卻突然被昔耶拉住,耳畔響起低沉的一句,“有人。”
小花愣了愣,想帶著昔耶飄起來,卻已來不及,嗒嗒的木屐聲愈發清晰的響起,從長廊深處一聲一聲傳來,轉瞬間便有人影從那頭出現。
那是一個容貌生光的小姑娘,一張小臉估計只有小花的巴掌那麼大,妝容精緻所以才會容貌生光。不過她的裝束打扮,卻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倒有些像是伎子。這並非是說伎子的服飾暴露明顯,而是南國長安在東溪河畔有一條龍式的妓館,從高階到低階,早成一個小型的帝國,其中的吃穿住行都自成一派。
那樣的衣服,其實比尋常人家的姑娘穿得還要多幾層,小花隱約的記得,越是高階的伎子,穿得衣服層數越多,最多能達到十二層。她自然沒有機會去扒開迎面而來的小姑娘穿了幾層,只是覺得看著都熱得慌。
小姑娘走得更近了,一張臉蛋用白粉擦得潔白無瑕,尋常姑娘的衣服,領口都很高,會將脖頸遮蓋得嚴嚴實實,唯獨伎子的服侍領口開得極大,在小姑娘快步行走間,露出白皙的鎖骨脖頸。
小花趕緊伸手捂住昔耶的眼睛,心中默唸著非禮勿視。
秋雨綿細,若有若無的飄落在小姑娘胭紅色的唇上,她走近,卻直接穿過昔耶的身體,依舊急促的往長廊的盡頭而去。
“咦···”小花驚歎,“原來在夢境中,他們也看不見你的。”
她轉身望了望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