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冷雪滿臉紅暈,右手掀著羅帳,柔聲道:“姨媽!恕侄女沒有起來迎接你老人家。”
樸夫人走到床邊,按住梅冷雪的雙肩,憐惜地道:“雪兒,你怎麼跟姨媽客氣起來?快躺下!”
她在床邊椅子坐下,握著梅冷雪的玉手,道:“雪兒,你怎麼好好的會生病呢?唉!真使人擔心。”
梅冷雪垂下了頭,低聲道:“大概是昨晚在客棧裡著了涼,早上只有點頭暈,還不覺得怎樣,一到了下午實在支援不住,所以……”“來!讓我看看!”樸夫人伸手抬起梅冷雪的下頦,道:“看你的臉這麼紅,真是著涼了!”
說著,伸手輕撫梅冷雪的額頭;她只覺觸手之處有點發燙,彷彿觸及一塊烙鐵,不禁吃了一驚道:“啊喲!燒得好高呀!”
梅冷雪心裡明白,自己並不是發燒,而是因為羞慚所致。
因為顧劍南就臥身在床裡側,那溫暖而結實的身軀接觸著,兩人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
在她有生以來的十六年歲月,她何曾與一個男子同床共眠?何況那個男子又是心裡所愛慕的年輕人。
她雖然嗅不到那股男性特有的氣息,但從那健壯的身軀上傳過來的陣陣如同觸電的感覺,使得她全身幾乎都酥麻了。
她的靈魂顫慄著,身上的溫度不斷的升高,使得她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可是她卻不得不忍耐下來,因為她尚要應付樸夫人的關懷。
她柔聲道:“沒有什麼關係,躺一躺便會好的。”
樸夫人搖頭道:“唉,燒得這麼高,還說沒有關係?你也真是的,若讓你娘曉得了,還以為我虧待你,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
她側首道:“靈珠,你快去請秦大夫來。”
那叫靈珠的婢女自從跟隨夫人進來以後便左顧右盼,似乎在搜尋什麼似的。
小鳳在她身邊暗暗著急,卻無可奈何。
此時一聽樸夫人叫喚,她連忙推了推靈珠道:“靈珠姐姐,夫人在叫你。”
靈珠呃了一聲道:“夫人,有什麼事?”
樸夫人叱道:“你的心到那裡去了,連我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靈珠囁嚅道:“我……婢子……”
樸夫人叱道:“還在那兒發什麼傻?快去把秦大夫喚來,說梅小姐病了。”
靈珠道:“夫人難道……難道忘了秦大夫正在為公子治傷,他……”樸夫人哦了一聲,道:“唉!我怎麼倒忘了!”
她搖搖頭嘆道:“雪兒,委屈你等一等,立人被一個姓顧的小畜牲所暗算,傷得頗為厲害,此刻秦大夫正在細心診治……”梅冷雪道:“午後不久我曾見到兩位總教頭經過附近,聽他們說及此事,……卻不曉得立人哥受了傷!”
樸夫人道:“據他們說,立人是因為聽你誇獎那個孩子,所以才召喚他到書房去,想見一見他,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好,就要提拔他到宮裡來,予以重用……誰曉得那個小畜牲卻不知道好歹,大概是喝醉了酒發酒瘋吧,竟把侍劍和佩硯兩個孩子打傷,然後匆匆逃走,立人一進屋就發現此事,驚疑之下便追趕過去,他原只想要問清楚那個姓顧的為何如此做,所以沒有提防到暗算,以致於……唉!”
她長長嘆了口氣道:“立人雖然被我驕縱慣了,可是本性很好,絕不會故意傷害別人,那個小畜牲卻如此對他,我一想起來真是恨不得……”梅冷雪道:“姨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侄女我向立人哥推許那人,又怎會發生此事?都怪我……”樸夫人道:“這又怎能怪得了你?你本來是一番好意,又怎會曉得那個小畜牲是潛伏在本宮的奸細?”
梅冷雪道:“無論如何說法,對於立人哥發生此事,我該負上一份責任的,若不是我……”樸夫人道:“唉!好侄女你不要難過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