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聲若遊絲地“嗯”了一聲。
她也說不上對林惠芬的這個願望,她是希望實現還是不希望。
到午飯時間周毅和簡皓南的戰局還沒分出個勝負,林惠芬喊了好半天周毅才面色勉強地過來,還很不快地說著:“催什麼催呀,自己先吃不行嗎?”
林惠芬白他一眼:“我管你吃不吃,人家皓南要吃。”隨後又不甘心地來了句:“好笑!飯菜做好了還得請你過來,像皇帝一樣。”
簡皓南默默退到莫北北邊上的座位,然後兩人就一起聽著父母的拌嘴。他們每回過來都會聽到一兩次,根本像是固定節目,不鬥不歡。
父母二人又說了幾句,周毅終於扛不住了,轉移焦點說:“你差不多行了,別老一直念念叨叨的,你看北北多文靜賢惠,你為人父母的給人當好榜樣行不行?”
林惠芬用力放碗,清亮的瓷器聲砸在桌上,說:“喲,想我賢惠那你也得向人皓南看齊啊!”
莫北北嗆了一下,一口魚湯噴了出來。她真的很想說,爸媽你們千萬不要相信他外面的那張皮,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偏偏簡皓南不給她這樣的機會,眼疾手快地從旁邊遞給她餐紙,說:“慢點。”
語句雖然很短,但是語氣關懷備至。
林惠芬立馬衝周毅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幾時有那樣細心?”
莫北北無奈地接過來,暗暗地白了他一眼。簡皓南卻好像完全沒注意,他謙遜地對著父母一笑,繼續姿勢優雅地吃菜,動作好看地像在拍電視廣告。
莫北北擦了擦嘴,其實心裡是越來越虛了,簡皓南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難道是昨天晚上他那麼冷是因為被鬼附身了,還是他做噩夢恍然覺悟了,怎麼突然就這麼好了呢?
又或者……莫北北心裡在點頭,他只是在父母面前裝裝樣子,收攏人心,以後他們吵架鬧翻什麼的,親朋好友都會站在他那邊。
陰險!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頓熱鬧的午飯,周毅仍捉著簡皓南繼續下棋,他平時雖然也有許多棋友,但也很少能找到跟他勢均力敵的,當然要抓緊機會多下兩盤。簡皓南滿口答應下來,莫北北只好又陪著林惠芬扯了扯家常,聽一些什麼舅舅阿姨的近況。
後來她走去客廳,不知怎麼又有些疲倦,靠在沙發上小眯了會,等到醒來的時候,身上披著件外套。她慢慢坐起來,然後抬眼看見沙發那邊的簡皓南慢悠悠地喝著茶,見她醒了,眼睛彎了彎,恢復了些清冷的模樣,道:“真能睡啊,某種動物投胎?”
莫北北把他的衣服甩回去。
簡皓南穿上外套,徑自走出了門,莫北北聽著家裡安安靜靜的,原來她父母都午休去了,她看了看掛鐘,竟然已經快四點,自己睡了快兩個鐘頭?
她也不知現在這情況是什麼意思,簡皓南能不能讓自己上車,但她傻呆在這也不是回事,加上她實在不想再坐計程車了,那些司機的車技都好糟糕。
好在簡皓南還是大度地讓她上了車,車裡的氣味也是她習慣的。但是她不敢回頭與他對視,一直歪著腦袋看窗外,還會從側視鏡裡偷瞄他,可惜角度不是很好,看不太到。而簡皓南似乎也沒興致說話,默默地一聲不響,呼吸聲都聽不到,若不是車子還在向前開,莫北北幾乎要懷疑旁邊是不是真的坐著個人,怎麼好像毫無生命跡象。她琢磨著應該是剛才在家裡他裝了那麼久也累了,現在又變回昨晚那薄情的樣子。
坐著坐著莫北北突然發現有些不對,這也不是回家的路,而且周遭兩側越來越荒蕪,建築也慢慢變少,風景倒是越來越好,自然叢林什麼的。冬天天本就黑得早,這附近路燈也沒有一個,只有車燈在前頭探著路。莫北北心裡越來越慌,莫名其妙地想到以前在報紙上看見的曝屍荒野之類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