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今晚拳擊比賽的報酬都忘記去取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早起豎高旗是常見的事情。
他對於這種生理現象大多采取“冷處理”的模式,等旗自然而然降下去。實在火氣重的時候,就在沙袋前面打上幾拳,也能慢慢消磨掉火氣。
只不過這個清晨卻格外不同。
夢境旖旎曖昧,模糊又真切,少女聲線軟綿,小貓似的嗚咽聲彷彿就響在耳邊。
就像是被一團柔軟的雲朵所籠罩、包裹。
他燥熱難耐,無可抒發,無可緩解。
最終翻身將柔軟的雲朵壓住。
模糊的霧氣慢慢散開,少女聲音更為真切,顫抖之中,他看見了少女的臉。
白潔無暇,乾淨潔嫩如同上等的古玉般的面板。
扎著雙馬尾辮,少女眼睛清澈透亮,一如多年前的冬夜他在倉庫裡看見的那樣,只不過這次少女的眼底再多了些濡溼的水汽,面龐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飽滿紅潤的嘴唇輕啟,少女嗚咽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靳桉猝然睜開了眼。
身前被褥一片黏熱溼潤。
他踢開被褥,翻身將燥紅的臉埋進枕頭,心中千萬道不明思緒劃過,最後又凝成一道清晰的線,直直指向他的內心。
——這才是少年真正意義上的情竇初開。
再回憶著夢中少女的模樣,一筆一筆細細勾勒,那個矮矮胖胖愛哭的少女一點點抽苗長大,四肢變得更為纖細,面龐變得更加純潔美麗,也更加誘人。
他咬牙吐出口熱氣,最終閉上眼,頭抵在枕頭間,躬身,自暴自棄地伸手繼續往下探去。
那天夢後,靳桉終於明白自己對女孩懷揣了怎樣的心緒。
在有城中村旁職校的女孩大著膽子來向他表白的時候,他也終於能開口說出一句“有喜歡的人了”。
他喜歡那個女孩。
那個只見過一面、相處不到二十四小時,卻幾乎影響了目前他整個人生的女孩。
雖然這些年裡走過南廈的大街小巷,他再也沒有看見那個女孩。
但她成為了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他走啊走,等啊等。
就在他以為那年冬夜,女孩的來臨是神對他這輩子唯一的慷慨時,十八歲這年的夏日,神再一次慷慨了他。
——女孩穿著小白鞋踏進倉庫的那一刻。
他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